有一就有二,一个人离开偷懒,便有一群人离开偷懒,直至最后石亭一楼,俨然没了几人。
“诸位可有感到愤愤不平?”
眼见人走的差不多了,阿三便打算再次兴风作浪来,为这群人的壮壮胆。
“我相信留着的诸位都是聪明人,担心自己一走,之后的人都气不过,一起走了,到时候来让那位皇帝乘机溜走,那时各位家家主,可不管你是先走还是后离,大发雷霆。”
“但诸位真的无怨吗,这御花园平日里可是连高官达贵都不曾见过之地,我等见过的不过这御花园的片面一角罢了。同为家族派遣之人,凭什么他们看的得,玩的得,我们却要在此盯着。”
对啊就如他说的一般,凭什么他们看的得,我们看不得。
阿三的一番话显然让留下的几人,产生了动摇,已经有几人,面色不稳,隐隐约约有了些怨气。
“我的意思,倒也不是我们破罐子破摔,索性全部离去算了,而是希望我们之中,有一人愿意留下来盯着,之后主动轮流起来,如此岂不两全其美。”
“那按你这么说,谁又愿意第一个留下呢。”众人听闻,面面相觑,无不摇头,阿三所言其实大家心中都有谱,但是谁又愿意作那留下来之人呢,毕竟谁又知道后一个人什么时候来呢。
阿三微微一笑,向前走了一小步,一手拍着胸说到。“若是诸位相信我,在下到愿意先留在此盯着,之后若是哪位大哥,游玩过了,再换就是了。”
“当真?”
“当真。”
几人不和阿三废话,便大步流星,分散入了花园,生怕阿三反悔。
阿三同步出了石亭,在石桥前缓缓停下,目视几人离去后,他看向那轮明日,吹了一声口哨。
只见在不远处的一处竹林上,一直敖鹰展翅高飞,在明日之下,画出一道流光。
日升三篙,沐泽举目四望,却也没见到一个形似之人,心中难免生出一丝异样,不免怀疑起贾诩邀自己来此的目的。
沐泽顺江远望,却见湖面一黑点,从远及近,慢慢游荡而来。一条扁舟之上,一人身披蓑衣,头戴草帽,轻摇着桨,徐徐而来,荡起满湖涟漪。
行至亭下,小舟便不再行驶,沐泽略感失落,一副富有诗意的孤舟远去图,忽而远去。
小舟停至石桥边,阿三早已在此等候多时。摘下兜帽,褪去蓑衣,露出来一张冷冽不俊的脸,笑意甚浓,玩味甚多。
阿三上前拉出纤绳,绑在石桥的石柱之上,为其稳固小舟。在阿三的陪同下,男子走上楼阁,阿三在其身旁毕恭毕敬,不敢有任何花花肠。
沐泽见到男子也是欣慰一笑,没想到贾诩一介毒士,竟会用如此娴雅之法,绕过众多眼线,来到自己眼前。
贾诩见到沐泽同是一笑,一眼瞟尽桌上之物,俨然明白其中之意。即愿以平辈相待,贾诩也不会自作矜持,过多推让,只是简作一平礼。
贾诩扶起袍角,坐于沐泽对面,微风拂起发角,不羁之中又夹杂着岸然,两人四目相对,又是相互一笑。
“贾先生,许久未见,还是此等意气风发,别来无恙啊。”明明昨日刚刚见过,沐泽没由的来了一句胡话。
贾诩唤来阿三至身边,低声细语嘱咐了几句,便挥手让其离去。
“万一他们发现问题,潜回来可就不好了,我去下面盯着,一有风吹草动便禀告给二位。”说着这位本为贾府侍从的阿三,便退了下去,静待命令。
贾诩不愧为名臣之后,对于棋道也是多有了解,仅仅几眼,便看出其中之意,随即提出收好残棋,二人重下一把。
“陛下恕罪,此人原本是我府中一个管事,因为做事机灵,我便破格将其带入了宫,安置在了陛下身边。”贾诩倒了杯茶,递给沐泽,其言中之意不言而喻。
“昨日晚时我便提过,先生之前所做之事,无论何等滔天大罪,我都一概不论,先生费尽心思能来此,吾以万分殊荣。”
沐泽接过茶水,没有动怒,反而笑意更浓,虽表面无风无雨,但暗地却是惊涛骇浪,在那看不见的战场上,愈战愈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