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鸢没有再接话,死一般的沉默,她颤抖着双手,把那指甲都淤青了的手指,放在琴弦上,轻轻拨动起来。
每发出一个音,她的额上冷汗便多一分,最后,整个额头都湿了,但凡有眼睛的人,都能感受到她十指连心的痛苦。
可琴夫子本就是个大瞎子,并没有因此而放过原鸢,反而道:「蠢货!这首曲子已经学了几次,怎么一点感情都弹不出来?!先完整地练完十遍,最后我检查,若是没有什么长进,便再弹十遍,直到你这榆木脑袋能开个窍为止!」
原鸢抬眸:「夫子,学生没有说谎,学生手疼。」
「你还顶嘴了?你不弹是吧,若是你不弹,所有学生都会因你而受罚,我让你弹十遍,她们便得弹二十遍,二百遍!」琴夫子严厉地道,「我最后问你一次,你弹还是不弹?」
江小姐已经开始骂了:「原疙瘩,你个蠢货,你今日若是连累我受罚,我就踩烂你的脚指头,谁都救不了你!」
进到女学的人,多多少少都不是什么好人,有了江小姐起头,其余的人便开始效仿,纷纷落井下石过过嘴瘾。
原鸢扫视了一圈,最后,她把头低了下去,用那已经快烂了的手指,开始拨动琴弦。
一首曲子弹到一半,她的指尖都染了血,但她没有停,仿佛已经麻木了似的。
琴夫子这才露出满意的神色,那神色中,还带着一些得意,仿佛打了胜仗,像个得胜将军一样,正在迫不及待地向大家炫耀她的战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