泽帝弥留,秋澜和不得不入宫伴驾,这比他们预料之中要快太多了,至少几位亲王都没有动真格,太子根基也未深动,若是泽帝一死,太子登基毋庸置疑,新帝一旦登基,他们想要再除太子就难了。
皇位之争,向来伴随着血流成河,能在泽帝在的时候处理完是损害最小的情况,就是没料到……没料到泽帝怎么就突然病危到弥留了呢
秋意泊甚至动了点心思想给泽帝续命,其实不难,转几道手,分散了因果也便罢了,大不了他拿万宝炉去换……秋意泊忽然又顿了顿,太子登基就登基,难是难了一点,但有重要到他要拿万宝炉去换吗?万宝炉可是他的本命法宝,是可以拿来替命的宝物,他为了个泽帝多活两天,就用自己一条命去换
太过可笑了。
文榕道“郎君,大人一入宫禁,险恶重重,郎君要早做打算才是。”
秋意泊微微一笑“本想着还能过个好年,得了,通知他们吧,这年别过了,回头郎君我给他们发两年月俸去去晦气。”
文榕低笑“郎君,您这话才是真晦气,又不是有去无回。”
秋意泊一手微抬“少给我贫嘴,去将研院那几架神雷车架起来,若有人来犯,杀无赦。”
“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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整座燕京城中逐渐少了来往的影子,明明是年节,却无一点热闹的氛围。
这时候是最容易乱的时候。
秋澜和入了宫中,不想没有被引到泽帝寝宫,反而被带去了平时上朝时休息的茶房,几位阁老与六部尚书都来得差不多了,见秋澜和来,纷纷拱手见礼,秋澜和颔首示意,随即坐于了首位————王阁老致仕,秋澜和便是首辅“圣上如何了几位相公可有见过了”
林阁老摇头道“还未见过,入宫便被引来了此处,太子殿下派人来传了话,此时各位娘娘、殿下都陪在圣上左右。"
秋澜和微微皱眉“这……”
这和正常情况相反,一般而言先外后内,皇帝弥留,先召集朝中要员亲信,嘱咐的嘱咐,托孤的托孤,最后才是召见内命妇与皇子公主。
赵阁老则是道“或许圣上有其他考量呢不过圣上实在是……哎————”
众人听得此言,也纷纷摇头叹息——太子才听政一年不到,尚未能完全接手政事,端看太子前几桩差事,就能品出太子不大有这方面的天赋,勤勉倒还算是有……圣上若就此撒手而去,恐怕朝廷要乱。
不是他们大臣乱,而是太子要乱,太子一乱,天下就要乱。
只不过这话不好说出口罢了。
十来名重臣在茶房中坐了约莫有半个时辰,就见辅国公满身戎甲而来,众人精神一振,便听辅国公道“各位阁老还请放心,皇城内外戒备森严,水泼不进。”
"辛苦辅国公了。"众人纷纷拱手以示感谢,辅国公一摆手∶"分内之事罢了,几位阁老还请保重。”
他说罢便退了出去,不多时,便有宫人前来请他们去御前∶“陛下请各位阁老前去一叙。”
秋澜和放下了茶盏,上好的天青瓷在桌上磕出了重的响声,惹得众人一惊∶ “你是何人, 之前我为何没有见过你"
宫人低着头道“婢子是御前奉茶宫女如意,向来只在太清殿服侍,秋相公不曾识得婢子也是……”
太清殿是泽帝寝宫。
秋澜和斯里慢条地道“来人,将她押下,请辅国公回来一趟,我与几位阁老要面见圣上,请辅国公领兵开道。”
当即便有两名暗卫自房梁上落下,将那宫女押下,伸手便卸了她的下颚,宫女惨叫了一声,便被堵住了口舌,押到了一旁。
众人心中悚然,秋澜和所说的话中包含了太多意思,还有那两名暗卫是哪里来的? ! 林阁老皱眉道∶“秋相公,这宫人只在内殿服侍,你不识得也是常理,何故要兴师动众?还有这两名暗卫……”
赵阁老沉声道∶ “非也, 如此大事, 难道不配叫张大监亲来? 便是张大监有事在身, 夏公公呢?宜公公呢如今内阁皆在此处,是当小心行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