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啼笑皆非:“是,先生良言,学生记下了!”
三姑娘见半碗药还隔着,不禁好笑,端起汤碗道:“爹,别以为两位师祖来了,你就能不喝药了,这么金贵的要,你不喝也没人能喝,回头还得泼了,你这是在拿银子填河呀!”
不愧是亲生的,曹沐被她一说当真还心痛起来,正想要接了药喝了,却听泊意秋道:“差不多了,别喝了。”
三姑娘和曹沐皆是一顿,秋意泊伸出一手,三姑娘鬼使神差似地将药碗递到了他的面前,秋意泊接了低头闻了闻:“人既然已经醒了,就不能再用这种霸道之物了,配些八珍丸日日服用,慢慢调养就是。”
三姑娘有些迟疑,她略通药理,知道师祖说的有八分的道理……这药是老祖吩咐给她爹喝的,没有老祖的吩咐她也不敢停。她心中一动,道:“师祖说的是,明日便换成八珍丸。”
不管师祖说的对不对,先答应下来,等老祖回来了问一问就知道了,要是老祖说可以,那就八珍丸,要是老祖说不行,那还是原样子接着喝。
曹沐听见自己能吃药丸不必喝苦汤,也额手称庆,“多谢先生,这苦汤子真不是人喝的,又苦又贵的,喝得弟子心尖儿都难受!”
他抠门的人设一别经年,仍旧屹立不倒,秋意泊和泊意秋都有了些笑意,正想说话,却见黄衣老道陡然出现在了内室,一旁的小厮哪怕是看得次数多了还是被吓了一跳,三姑娘心中也是漏跳了一拍,连忙起来行礼,又不动声色见了两位师祖一眼——好家伙,那是真的一点惊讶的情绪都没有,仿佛司空见惯一般。
黄衣老道挥了挥袖叫免礼,对着秋意泊他们微微颔首:“两位小友说的有理,如今换八珍丸正好,我这两日忙昏了头,忘了这事儿,险些误了弟子。”
秋意泊也笑道:“道长事忙,不必见外。”
黄衣老道知道秋意泊是谁,客气几句后紧接着就给了三姑娘一个眼色,示意将所有人都驱出去,三姑娘鬼使神差地道:“老祖,两位师祖不是外人,您只管说,咱们一家人也都听一听到底是怎么回事。”
秋意泊和泊意秋满是赞赏的看了一眼这位三姑娘——好姑娘!
三姑娘只觉得这两位的目光中满是慈爱,顿时有些晕乎乎的……怎么说,两个丰神俊美的男子用慈爱的目光瞧着她,感觉当真有些奇特。
曹沐也道:“是啊老祖!两位先生是我的贵人,若非先生阴差阳错揭破周三那事儿,弟子还被蒙在鼓里呢!”
黄衣老道听父女两这般说,也无所谓,不就是多两耳朵的事情么?他在一旁坐下,语气之中也透出一点厌恶之情,斥责曹沐:“你若能将做生意的眼力分一些在找女婿上,如今也不必遭这么大的罪!”
曹沐只能低头认错,是他找错了人,害了闺女一辈子,他心中也不好受。
“周三那日叫张小友喝破了他与徐家有私,又发现你果然开始调查此事,心中一横,用了江湖术士手中买来的勾魂偶人,咒你不得好死。”老道说到这里,语气还有些奇怪:“……也亏得他能买到真的。”
“徐家自然也不是什么好东西,本就是撺掇着周三给你下毒药,药死你了事。但周三还未来得及给你下药,就已经被关了起来。”黄衣老道说罢,曹沐便狠狠地捶了一下床:“我就知道是徐家那帮子贱人干的!老祖定要为我主持公道!”
黄衣老道摇头道:“如此,反而不能。”
三姑娘一愣:“这又是为何?”
“不为何,周三是你夫婿,是他用的巫蛊之术,因果还在你家中,与徐家何干?”老道叹息道。
他还希望此事是徐家下的手,可惜了,徐家虽有推动,可这偶人确实是周三自己弄来的,与徐家无关。他这几日就是调查这事儿去了。
他虽然已经是筑基巅峰,可徐家族中乃是世代簪缨,这等因果,他确实是不敢沾染的。
三姑娘愤然道:“那岂不是只能对付周三那个贱人了?!”
老道叹息了一声,默认了下来。
“……也不能算?”秋意泊陡然道:“修仙之人不沾因果,三姑娘却不是修士,曹沐也不是,徐家纵然世代簪缨,但总有机会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