泊意秋能怎么说?‘好, 走,现在就带我去挨揍’吗?
那必然是不可能的。
他腻腻歪歪地挨过去,重重地在秋意泊侧脸上胡乱亲了一记, 那声音贼响亮,一副怂得不能更怂的模样:“我错了。”
秋意泊似笑非笑地看着他,泊意秋的视线与他的相触, 他笑着凑上去就要在秋意泊唇上亲一亲,却叫秋意泊捏着脖子拉开了。泊意秋目光闪烁,垂下了眼帘,搂着秋意泊的腰,有些心虚。
怎么说呢,他不是怀疑孤舟师祖的能力, 虽然大多数情况不是当事人很难说得清楚,但他就是觉得困扰了秋意泊那么久,差点逼得秋意泊去自杀的问题,被孤舟师祖几句话……都不能说几句话,几个字就给解决了,未免有些太不真实了。
所以今天才借着话头嘴贱两句试探一下。
但他很明白秋意泊不是很喜欢这种试探, 因为他也不太喜欢。
他的指尖抽动了一下,他不知道接下来该不该继续搂着秋意泊, 他似乎应该认真地道一个歉, 他有些迟疑地将手松开,正想道歉的时候, 头顶却传来了一点暖意。
他兀地抬头望去, 便见秋意泊揉了揉他的头发:“知道你是关心我,下次直接问,不用试探。”
泊意秋:“……哦。”
他收紧了双臂, 那还是抱着吧。
这天气挨在一起躺着还是蛮舒服的,就不浪费这样难得的天气了。
然而好景不长,两人刚缓下来还没多久呢,就见曹三姑娘风风火火地来了,她大概是想说什么的,结果一进门就看见了一地的猫猫狗狗鸟鸟鱼鱼的,饶是曹三姑娘见多识广,也有一瞬间的愣怔——她没走错门吧?
为什么两位师祖养了这么多宠物……是宠物吧?
哗啦一声,鸟兽群散。
秋意泊倦懒地声音传来:“三姑娘怎么来了?”
曹三姑娘还未从方才的景象中回过神来,可再仔细一看,哪里有什么满地的动物,她晃了晃脑袋,很坚定地说:“师祖,我觉得我是中邪了!”
泊意秋有些奇异地道:“这么着急赶过来就为了说这事儿?”
黄衣老道还在曹家呢,他把曹三姑娘当亲孙女看待,她要是自己都能察觉自己中了邪,哪里还用跑到他们这里来,黄衣老道必然已经替她解决了。
曹三姑娘如梦初醒,摇头道:“不是……”
话音未落,她已经跪了下来,一脸严肃地道:“都怪孙女手脚不利落,连累了师祖,今日徐家前来春寒斋打砸,就是想给我们曹家一个警告。”
她本来想说亏得师祖不在铺子里,否则还不知道要被徐家怎么刁难,能不能完好无损的回去都是个问题。可她话到嘴边又没说,她总有一种感觉,就算师祖在铺子里,徐家也不能拿师祖如何。
“坐下说话。”秋意泊摆了摆手,示意她起身:“前因后果都清楚了?死了几个?又是因何而死?”
曹三姑娘垂眼答道:“知道,昨日孙女见爹爹喝药苦闷,又想到孙女清清白白的一个小姑娘,却要因几个贱人惹得一手血腥,一时不忿,寻了个由头打了徐三与周三一顿,徐家得知后,今日徐家四少便与妻弟王五,秦二等人去春寒斋寻衅,意图警告我收手,不想惊马,徐四、王五当场毙命,秦二、刘七两人下落不明,护院死伤八人,百姓中死者二十有三,其中四人是不满五岁的稚子。”
“此事因孙女掌家不严而起,此事后,徐家恐怕更不会放过我曹家。”可话又说回来,曹家也没打算放过徐家就是……她甚至怀疑徐四就是徐家推出来送死的棋子,他们或许在等着徐三死,可徐三就是不死,马匹好端端的怎么会一道发狂,其中必有原由。
今日死的虽然都是些不掌权的家中幼子,可到底是权贵人家的少爷,就这么莫名其妙地死了,难道他人不会就此迁怒曹家?这是在给他们曹家结仇啊!
曹三姑娘咬牙,“徐家就是秋后的蚂蚱,蹦跶不了几天,却惹人心烦!”
泊意秋笑着道:“既然你知道,为何迟迟不动手?”
从小狐狸精那儿得来的‘小玩具’早就给了曹三,徐家和曹家因果已成,曹三姑娘大可以动手扫除徐家了。
曹三姑娘低声道:“徐家盘子太大,孙女还需要一些时间。”
泊意秋摇了摇头,耐心地与她分析:“这就是你的不好,你太贪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