左愫脸『色』苍白,她轻声开口道:“听闻定阙山某邪修屠戮满门……是因为个?”
宫理把长戟化作根筷,立在远处:“你是说,你没有杀人?”
绛响回过头来,看宫理,忽然笑道:“谁能辨别我杀的是不是人呢?”
……
绛响常年在外游历,偶尔才会回到春城暂歇。在他会春城没多久,脑袋里突然出了奇怪的声音,体也偶尔像错觉般出枝杈嫩芽。
因为他修炼的快速和格桀骜,许多人都断言他会火入魔,必然自我毁灭。绛响对此颇为警惕,也以为自己火入魔,他知道定阙山中不喜他的人也颇多,为了不留把柄,他偷偷闭关,杂念驱逐出体外——他绝不遂了那些人的意,也绝不允许自己就此陨落。
凭借着绝无仅有的意志,绛响自己关在闭关洞『穴』内,外界一夜,他在识海中却不知道抗争了多少日月,放血断筋,几乎把自己的精捶打到碎烂又重组,才控制住了“邪念”。
“邪念”只剩一小团缩在他识海深处,绛响也懂得水至清则无鱼的道理,人不可能毫无邪念,他又本来就混蛋,谁都不放在眼里,点“邪念”应该也正常。
而当绛响出闭关的山洞时,悚然发,自己的同门、长老甚至是掌门,几乎各个面目扭曲,肉生枝杈,甚至几乎丧失了人的轮廓,却往常一般修炼、生活,相互招呼,还会夸赞对方的新衣裳,打造的新法器。
种变化有生长的痕迹,显然不是一天造就的,而是说明他刚回春城的时候,竟然受什么力量蛊『惑』,没发一点!
他们反倒看着绛响,有种诡异的怀疑,甚至那脑袋上开着灰紫『色』绣球花的掌门,都他叫去问话,问他是不是心术不正,是不是在外游历时火入魔——
绛响不敢显『露』端倪,依旧生活在群怪物中,只查明真相何。
直到一日后,他培育长大的长老,竟『摸』着一把诡异扭曲的木头短剑,夜间潜入他卧房,以法术遮蔽气息,要暗杀他。在绛响发时,那位长老下巴扭曲,眼睑流淌着黄绿『色』的脓『液』,嘶吼道:“你已经入了邪!你还留在里,是不是要害我们满门上下!”
绛响反杀了长老,当他的剑刺中长老时,流出的竟然不是血,而是凝胶般的黏『液』。他在惊惧与好奇中,剖开了长老的胸膛。
那里哪有任何肌肉心脏或血管,有的只是一团又一团缠绕在一起的叉树根与藤蔓……
而从边角上,似乎能看到残存的萎缩的器官与血肉,但哪怕全的血肉拎出来,怕也没有二重了。
不是有树精假借长老的样貌,而是长老依然被某种力量借用体,吸食殆尽。
绛响不知道自己是发了疯,还是下了决心。
他要把门派上下,每一个形态诡异的都剖开看看。他宁愿杀错,也找到一个——活着的人!
一夜屠戮,多少人骂他是邪修魔修,多少人说是恶鬼扮作他来屠杀,他中途那脑袋里还似乎残存的声音,那点前被他『逼』至角落的邪念,都在疯狂的暗示……
你杀错了人。
你疯了。
那些他们体里的藤蔓与数根都是错觉,你杀的是活生生的人。
你在屠戮了多少同门与前辈,你的手上全是鲜血……
绛响杀遍定阙山上下,没有找到一个能流血的活人。他枯坐在定阙山从山门到顶峰掌门宫的石阶上,他在等太阳升起。
他看到自己座下几位年少的师弟师妹头被他砍烂,那同剖开的圆白菜一样绿『色』的一圈圈叶片的脑袋,是何在前几日叫他师兄的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