灰绿『色』的粘稠『液』体淌满门派的沟渠,看那些从体里挑出的半死不活的根系枝杈,像是逃的蠕虫般,在石阶与空地上到处『乱』爬,找到泥土或未失温的肉|体钻进去,没找到的迅速死亡。
他一时间出错觉,看自己反倒是满手枝杈,而眼前石阶上血流成河,断肢成山,那声音在他心底叫嚣着他的罪孽……
他半癫狂的坐在那里,仿佛介于生与死间,恶鬼与佛间。
而他没有等到太阳升起,他从失中骤然惊醒时,天空布满星辰,而星辰间,有流动的一团彩光,视网膜上斑斓的灼伤般,从天空而过。
星空浓稠低垂,那星与星间似乎缠绕搅动着他无法理解的漩涡。
他低头发,红梅遍布半个体,他几乎要与被他杀掉的同门毫无区别,他听到脑袋里某个声音以他无法理解的语言在表达着窃喜、得意——
那得意的腊梅缓缓上绽放,直至他脖颈,甚至是他面容,而绛响毅然决然入了打铁铸造的工坊,烧红的烙铁,烫在了他脖颈处绽放的腊梅上……!
不。他没有疯。
他也不会允许自己“火入魔”。
他要搞明白,满地藤蔓的尸体是因何而起,他定阙山满门弟到底是死在了哪一天。
……
……此刻不必多言,众人也猜得出所谓屠戮满门的真相。邪修或许正是唯一清醒的那个,甚至最早的春城结界,应该就是绛响借用春城的一些护城法器设立下的。
绛响此刻看左愫,她握着匕首,却也紧紧拥抱着那具……尸体。
他忽然到自己。
绛响轻声道:“我不杀你了。吧,带着你那些看起来正常的云浪楼弟从我眼前离开。但,哪怕他们因是凡人,尚未变异,也不要带他们离开春城,就待在你们的云浪楼。”
左愫创造的水面月影的字场缓缓消散,他们依旧是在灰『色』树干林立的丛林中,脚下依旧是柔软的土地。
她睁大眼睛:“然后呢?”
“等待。”绛响:“等到天上的星辰消失,当它『露』出真正天空的时候,你的同门还能像在般正常,你就可以带他们离开了。不过在此前,我要取一件东西。”
他到左桐乔那灰白『色』的只剩躯干的尸体旁,手指探入了他被剖开的胸口中探查。
左愫抬头,看到绛响指尖扯出了一只薄蝉翼的水母,但在她眨眼间,水母又像是一把半臂长的折伞……
折伞?
到底是什么东西?
宫理忽然一惊。
因为她看到了装备的紫『色』字样,当然也看清楚了那薄薄水母上的说明。
【华玉伞(持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