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诺布.乖.诺布”
她温和的声音在宇宙中仿佛唯一的摇篮曲,即使是哭泣的埃姆哈特也经常被她给哄得安静下来,仿佛自己天生就对这位丧子的天使有着好感。
只可惜,在一想到费舍尔分离之后,他还是会不禁悲从中来。
“啊啊啊,费舍尔啊.没了我,你可怎么办啊你肯定控制不住自己和自己的下半身啊.没了我,你肯定分分钟就被其他淑女杀死了啊啊啊.”
他哭丧一样的声音让加百列不由得歪了歪头,她紧紧地将埃姆哈特抱在怀中,任由他在自己的怀中哭泣,直到良久之后,加百列又突然开口了,
“诺布.和我说一说.费舍尔。”
埃姆哈特哭泣的表情微微一滞,他抬头看向了眼前的加百列,啜泣着说道,
“那家伙有什么可说的等我翻翻我记录的名单你就知道了.”
许是因为相处得太久,连埃姆哈特都没发现,加百列的回应越来越丰富和明显,表情和动作也越来越生动,好像与原来那样的呆滞和浑噩已经相去甚远了。
埃姆哈特的肚皮不断涌动,随后从中蹦出了一行行一句句金色的文字,似乎是某种信息的回顾,
“咳咳,鲸人种茉莉,是这个家伙的学生,算是我记录的第一个名字。嗯,怎么说呢,客观分析,这姑娘有点呆呆的,人也很善良,就是有时候总是会.嗯,黑化,我亲眼目睹她想要敲打费舍尔的后脑勺然后像是咸鱼一样把他拽进海沟里去。嗯,现在估计她还在海里睡觉呢,不知道她的费舍尔老师在外面浪来浪去.”
“人类伊丽莎白.啊,这个淑女可有意思了,我觉得竞争力能在名单里排第二。天哪,老实说,我还没见过这么恐怖的淑女,简直就不像是一个人类,恨不得把费舍尔给永远绑在身边,然后生两队能在纳黎举办一场球赛的孩子,我没开玩笑,她的确是一个很厉害的淑女.好吧,不得不承认,能把她的心骗到手的费舍尔也挺厉害的,这小子有一手.现在她还在纳黎当女皇每天处理各种事情呢,偶尔派人过来准备将她的禁脔抓回去。”
“人类和巨魔种的混血,阿拉吉娜.这姑娘给我的感觉很朴实也很真挚,不知道是不是因为沾了巨魔种的血脉,所以她对待费舍尔一直都嗯,很绅士,让费舍尔这臭小子占了不少便宜现在她估计还在海上抓鱼当海盗呢,哦,也可能是去风暴海里找宝贝去了,估计被蕾妮打击得够呛.”
加百列一边听埃姆哈特说,一边默默地带着他来到了房子的外面,坐在了一片美丽的花朵中间。
“凤凰,瓦伦蒂娜,哦,这个小姑娘好吧,虽然有时候她也会欺负我,但她的确很美好,简直是人世间最美好的事物组成的集合体,让人忍不住想要爱护。嗯,只可惜,她现在变成了一个蛋,还没孵化出来。天哪,凤凰种好像都很高大来着,那小姑娘不会也变大了吧?”
“还有蕾妮.算了,这个我还是不评价了”
埃姆哈特待在加百列抱着的那颗水晶旁边,一边说着自己和费舍尔一路冒险时遇到的淑女和有趣的事情,刚才的悲伤在过往的回忆中终于一点点被冲刷,让他迸发出了原本应有的活力和笑容。
而身旁的加百列只一直安静地看着他,却一点不像是一尊毫无反应的雕像。
她就像是一个什么都听不懂,却乐于倾听孩子发言的母亲,就那样保持着和善,时不时发出一些应该能堪称回应的嗯哼声。
埃姆哈特不自觉地就说了好久,直到身为圣物的他都说得口干舌燥起来,他才堪堪有了停下的迹象,
“你不知道,当时那阿拉吉娜和蕾妮同时出现的时候,我的小心脏哟,都快要从书封里蹦出来了,如果我有的话。但是费舍尔那个家伙竟然一点都不慌张,还能把他们两个给彻底分开?!你能相信这件事吗”
埃姆哈特看了一眼眼前的加百列,随后停顿片刻,有些不好意思地嘟囔道,
“好吧,也许你不能.妈.妈妈你要不要也说一些什么,我一个人说有些尴尬。”
加百列却只歪了歪头,直直地看着他。
埃姆哈特靠在她怀里转了个身,随后看向了远处,忽然发现了一道极其危险的圣物就那样悬挂在天上。那圣物是一柄悬挂在天上的宝剑,剑柄链接着远处恒星的力量,埃姆哈特毫不怀疑,如果那东西落下来,他们现在所在的地方一定会被彻底摧毁的。
“额,天哪,我们就这样待在一个这样危险的圣物
加百列抬起头来看向上方,那虚无的眼睛中倒映出了那柄圣物的模样。
她迟迟没有开口,原本埃姆哈特都觉得她不会说话了,便准备接着说一些关于费舍尔的事情,却没料到,加百列忽然开口了,
“那是.我用来自杀的圣物.”
埃姆哈特突然顿在了原地,呆呆地看向眼前那抬起头来,眼中逐渐流露出悲伤的加百列,
“在过去我追寻过许许多多的知识,并得幸将它们记录下来。我希望从中获得喜悦,获得存在的意义但当我追寻着知识抵达终点时,我却什么意义都没感受到我尝试过了很多东西来重拾这份空缺的部分,正如我那些将全心全意灌注在锻造上的同胞那样,他们也是空虚的,只是他们自己不知道而已”
“先前为了尝试弥补这份空虚,我尝试饲养过很多东西,动物、有智慧的生物,但随着岁月转逝,这种原本的悸动也随之消亡。我在他们的身上察觉到了我所追寻的线索,但因为我们之间的差距与隔阂,那份缺失却始终无法抵达我的身边。直到我向沙利叶保管的圣杯索求了一个流淌着我的血脉的子嗣,一个真正的天使,你的哥哥.”
“他是上天赐予我的礼物,当我看到了他的第一眼,那种我内心的空缺便被他天生对我的依赖,被藏匿在他体内的种种可能性所填补了。我将我有的一切都给了他,那段时光,我过得真的很快乐。但随着他从我的身边被夺走,原本用以弥补那块缺失的孩子带走的却就不止那片缺失了。他带走了我的一切,将我的世界都给掏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