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一起坐在洞穴里阴凉的、得以暂时歇脚的地方,距离很近,从背后看去你便会发现,拉法埃尔的尾巴不知什么时候也在身后绕成了一个半圆,将费舍尔框在了里面,还不时地拍打一下地面,一点点缩紧这个半圆的面积。
即使详略得当如此,静静听完的拉法埃尔就这样看着眼前的费舍尔,思考片刻后,她还是不由得疑惑地开口问道,
“先前我们与纳黎开战的时候,我们也打听过纳黎的情报,我…当时也偷偷地想要知道你的情报。但奇怪的是,纳黎里有关于你的一切好像都蒸发了。任何和你有关的情报我都得不到,而且往往负责这些线索的探子都会莫名其妙地断掉…”
埃姆哈特一点也不奇怪,他撇撇嘴下意识地说道,
“那可不,像是伊丽莎白会做出的事情。我敢肯定,费舍尔离开之后,他家的东西全部都跑去黄金宫里了…哦,那个…我是说,毕竟他是一个地位很高的囚犯,而且以前还和伊丽莎白…额,黄金宫有密切关系,所以…”
费舍尔和拉法埃尔都愣愣地看着眼前的埃姆哈特,直到他说着说着意识到自己说错话了,又立刻想要找补,结果越描越黑,让费舍尔都无语了。
“啪嗒…”
身后,那温热灵活的尾巴不知何时已经触碰到了费舍尔的大腿,那不断围拢的半圆终究已经小到费舍尔和拉法埃尔将之完全填满。
而旁边,拉法埃尔也瞥了一眼费舍尔,不由得向埃姆哈特问道,
“纳黎的女皇,伊丽莎白之前,很看重费舍尔吗?”
“额…那个…这个…应该吧,我是说…公事层面上的。”
埃姆哈特向费舍尔投去了一个歉意的眼神,表示自己之后不说话了,随后,他决定装成空气,当作什么都不知道。
还好,费舍尔在从过去回到现在之前就已经有过心理准备。
既然要偿还自己因为贪婪而欠下的债务,那这些问题就必然是要面对的,哪怕有很严重的后果。
但俗话说,饭要一口一口吃,矛盾也要一点点地解决,他也必须要如此。
费舍尔没有否认,只是有些无奈地笑了笑。他用双手撑住了自己的膝盖,低下了一点距离解释道,
“伊丽莎白以前曾经是我的大学同学,也是我的初恋,只不过后来我们因为一些原因分开了。而当时我从南大陆返回圣纳黎时,她曾对我抛出过橄榄枝。”
“哦,同学,初恋?”
拉法埃尔咀嚼起了那两个颇为暧昧的词汇,看似毫无波澜,身后的尾巴却不高兴地扬起一点四处张望起来,看起来就像是一条耀武扬威吐信子的毒蛇那样。
她或许早就应该猜到了,费舍尔和伊丽莎白之间的关系并不简单,不然那位伊丽莎白也不会如此发狂地将有关他的一切讯息都封锁,以至于有一段时间在纳黎讨论伊丽莎白登基有关的事情都是罪过,这其中的内容,当然也包括费舍尔。
先前她也在纳黎的报纸上看到过费舍尔和伊丽莎白的故事,当时她很气愤,但却又怀疑那掐头去尾的故事只是纳黎人构造的花边新闻,不然为何他后来又被伊丽莎白所通缉。
好在现在,他已经说明了一切。
费舍尔是一个很特殊很优秀的人类,直到过去了这么多年,拉法埃尔心中的这个印象都未改观,反而愈发深刻。
早在自己和伊丽莎白之前,她就已经听说过一位名为“蕾妮”的名字,这便不难解释那位如今如太阳一样的女皇也曾和他有过一段旧情…
拉法埃尔甚至会不安地怀疑,会不会费舍尔走到哪里都会有一位淑女和他有关系?!
越想,拉法埃尔就越是郁闷,呼吸也稍稍一滞。
但随后转念一想,即使是最后,费舍尔也并没有答应伊丽莎白的挽留,反而离开了纳黎,即使逃亡了这么久还是回来找自己了…
最后,还是自己赢了罢。
此刻,费舍尔身旁耀武扬威的尾巴一点点变软,好似被那抹甜丝丝的感觉腐蚀,无力地趴在了地上,由毒蛇变成了一只温顺的猫咪。
只不过面上,拉法埃尔刚刚翘起一点微笑的表情又缓慢地恢复平静。
她轻咳一声,瞥了费舍尔一眼,好像什么波动都没有、那些思索从未出现过地、轻松地说道,
“没关系,反正都已经过去了,你…回来就好,费舍尔。”
嗯,拉法埃尔小姐,不知道该说还是不该说,就是…好像还没完全过去呢。
埃姆哈特眨了眨眼,如此想到,但他也的确不再敢说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