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德纳知道佐伊去做什么了。
我了解佐伊的。
坐在土炕上,他呆呆望着月亮,扣起手上的倒刺,嘴唇凑到出血的地方吮吸。
别想了,别想了,真是怪事,我何以至于如此失态呢?该死的,我在对谁发火呢?想点儿正经的,想点儿……妈的……
忘记,遗忘。别后悔,后悔是天下最无用最滑稽的事。
我无法挽回,我无法改正,我无法畅言,我无法,我无法停下,快停下。
十全十美的并非我。
停下!
恃强凌弱的才是我。
我的勇气,毫无自知之明!
停!
停!
安德纳从烟盒里,拿出了最后一小瓶镇静剂。
停。
……
清晨,大约是六点多,安德纳被地主的咒骂声喊醒了。
后者踢着那条被下了药的看门狗,本还在半死不活呜咽着的狗一下让他踹死了。
安德纳揉着脖子,极少地吃了点大酱和烤土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