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788年,5月21日,十四点四十五。
安德纳靠着书桌,一直没理会那对姐妹,也没兴趣赶她们走。
那对姐妹都是短头发,乍一看还以为是双胞胎,只有仔细看才能发现其中很虚弱的那一个年纪大一点。
年纪较小的女孩一直对安德纳鞠躬道谢,说他是个好人,不停地感谢。
而安德纳,他就那么看着。
在这间小小的屋子,这对姐妹忽然出现在了他的人生里,向他道谢,向他鞠躬。这搞得他死人似的站在那,满脑子植物盛开的性器官,过一会儿又都是鲜花般的拼成他模样的脑浆,总之,既非良善也非功利的幻想,只能把他的表情塑造成像个快入土的老头,仿佛向他道谢是有罪的,说他是好人的人满是罪孽。
他缓了会儿,挥手示意年纪较小的女孩停下。然后他转身双手撑在窗台上,拿出烟盒,却再没下个步骤。
透过窗子,他看见穷马拎着工具箱追上了钱马,嘀嘀咕咕说了什么。
“马尔卡先生!”他大喊。
“哪个畜生养的敢喊我穷光蛋!哪个畜生!给我滚出来!”
穷马大喊大叫着,把安德纳的祖宗十八代都问候了一通,直到他停下,安德纳才身子探出窗外说:“门,明天再来修。”
没什么别的原因,他只是不想现在看见穷马,若是穷马上来了,他定是会一直想起钱马可恶的脸。
“啊?啊啊啊,是您啊!好好好,您好好休息啊!”
“嗯。”安德纳发出一个自己都听不清的鼻音。
他扫了眼钱马的背影,关上窗户。
他不介意有人偷偷住进来,要是住下的是钱马,他也不会在意,也不会把脏东西倒对方脑袋上。可偏是那不要脸的老头选了能惹恼他的方式,擅作主张,自诩正义地当起了主人家,越过他本人拿了主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