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这话是假的,无论外科学科还是内科学科,他比较强——不过这有个前提,旧医学。
接过听诊器,他没有丝毫热情地问病人:“您是怎么了?那里不舒服?”
“医生,我最近很虚弱,我觉得我的体内有恶魔在撕咬我。”
胖病人边说边做手势,一说话口水都快从肥厚的嘴唇里喷出来了。
本着职业道德和个人素质,安德纳维持住了表情。
“医生,救救我!”病人突然双手抱胸,情绪忽然失控。
“请您相信我!真的,真的有个恶魔在我体内的撕咬,上一个医生跟我说,那个恶魔缠上我了,它缠上了我,我真的没有办法了,我还有父母,我还有妻子和孩子,我不想死掉。”
“停,停,”安德纳把刚挂在脖子上的听诊器扔在桌子上,“对,别乱喊乱叫。”
他烦透了这种病人,以往,他还能克制住摔器械的动作,但今天不行。
即便他知道自己是医生,知道病人求生的信号是由于没有文化导致的迷信行为,即便他能理解一个又一个隐瞒既往病史的人,理解认为医院在骗钱的病人,但他对这类人的不耐烦已经超出他对医生这职业的厌烦。
所以他对吉杨的评价非常高,他从没见过吉杨因病人不听医嘱或是无理取闹而生气,面对每一个病人,吉杨都很有耐心。
“冷静好了吗?”
他身子向后靠,翘起二郎腿。一旁的吉杨叹了口气。
病人没回答,安德纳就等着,手指有规律地敲打膝盖。
他已经知道了之后会出现的对话,无非是病人找了招摇骗市的神棍,或是什么虚假的法师,然后他们并没治好他,就用上面的说辞推脱责任。再后来,病人不知道从哪得知这边的诊所不收钱,抱着侥幸的心态就来试一试。
“您先说说,您具体是哪个地方感觉到有被恶魔撕咬,”安德纳不想再浪费时间了,“以及最近有没有吃过什么药,上次给您诊治的医生是怎么说的,怎么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