彼得坐在另一个矮板凳上,挽起袖子也搓起衣服,“被发现了……”
“所以这次按照你的推测是失败还是成功了?”
“失败。”
露丝克没再说什么,她搬来一桶没洗的衣服,往里面倒入清水,等桶里的水没过衣服,她又说道:“其实,有时候我也觉得卡乐夫先生会带给我一种熟悉的感觉,尤其是他不说话的时候,我总觉得在哪见过。”
“吉杨说他没有这种熟悉感。”
“或许只是他身上的贵族气息给我们的错觉,很多贵族给人的感觉都差不多。”
“可能吧。”
二人都没再说话,都用心搓着衣服。不久后,彼得隐约听见药剂室开门的声音。
“我好像听到药剂室的门开了,”彼得起身甩手,手在裤子上蹭了两下,“我出去看看。”
“你去吧,我先把这些洗完。”
刚走了没几步,彼得就看见阿司脱·卡乐夫的手上拎着两桶东西,那两个桶上面盖了一层又一层破布。他记得每次阿司脱·卡乐夫调配麻醉剂时,都会拿许多干净的破布进去,以及两桶清水。
“失败了。”安德纳说。
一瞬间,彼得恍惚间认为阿司脱苍老了很多,除了那黑色的眼眸依旧是高傲的样子,其余的地方,眉毛、皮肤、胡子、嘴唇,都像是刚从干土地里刨出来的似的。
他看着阿司脱拎着那个桶走出了诊所,没多久,又拎着空桶进来了,话也没说就钻进了药剂室。
门外,只留下彼得困惑的神情。
“你还好吗?”
他敲门询问着。
他不知道的是,此刻,安德纳就靠在门上,靠在门上仰望窗外的黑夜。
“没事……”安德纳说。
真是极致的黑,极致的夜,他想。
他往里走了几步,打开一瓶很久以前蒸馏好的高纯度酒精。他往手心倒了少许,捂在口鼻前贪婪地汲取挥发后的酒精,反复多次。他很想喝酒,但一想到今夜玛丽与玛瑞两姐妹要来做手术,他就只能用这种方式过点小瘾。虽然在这里,在任何医院,都没有要求医生在行医前不能喝酒的规定。
对着镜子,确定好伪装万无一失后,他走出药剂室,发现右手边的大门是敞开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