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您不会,您不会……”
安德纳放下扫帚,黏着假胡子的脸想做大表情有些困难,“我自己都不信。”
有什么比被认为是善良的人更痛苦的事情呢?一次又一次被这么认为,可这是真的吗?这种完美无非是世俗意义上的。早晚有一天,被这类词语淹没的我会疯掉。你们凭什么就因为这一点事给我下定义?我需要你们定义吗?
这就是报应吗?
我给雪莉下了“激进革新派”的定义,现在,就这么来反噬我。
他走回餐桌前,拿了一条香煎鱼,一片白面包,走进药剂室关上门。他没急着吃饭,从角落的抽屉里拿出一把钥匙,拿出柜顶的一个上锁木质盒子。
盒子上已落得全是灰,连个手印都没有。
用衣袖蹭了蹭盒盖,他将钥匙插进去,打开了盒子。
里面有两张炭笔素描画。
一张画着诊所创立人讷拉·安提菲的大头画像,令一张是创立人与她丈夫的半身画像。
拿出讷拉·安提菲单独的那张,他喃喃自语道:“还有不到一年,您就快出狱了。”
安提菲女士,假如您没有被诊所互助会出卖,那么我现在会在做什么呢?
您或许想不到,您的丈夫,在您进监狱不久后也进了监狱。也许吉杨已经告诉您了,您的丈夫被判处了五年的牢狱,比您还多一年。
论罪行,其实我认为他无需进监狱,他只是帮助了一个被纨绔子弟凌辱的人。
他又拿起讷拉·安提菲与她丈夫的那张画像,看了一会儿才把两张画都放回原处,就着白水吃下了白面包和香煎鱼。
屋外时有笑声传来,他回到睡觉的角落里坐下,眼前是粗了些的光柱和漂浮的灰尘,耳边是他主动离开的宛若靡靡之音的欢声笑语。
“善良……
“好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