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仅如此,他还曾派人多次抗击完颜宗望,钦宗皇帝龙颜大悦,御笔亲书匾额以示褒扬。从此以后,刘仁礼声威大震,江湖豪杰对其无不敬仰万分。韩显慢慢梳理着刘仁礼的条件件义举,时光似水,韶华白首,如今的刘仁礼已入中年。岁月的刀剑在他的面容刻上道深纹,青春挥手远去,可是刘仁礼却依旧豪气不减当年。“侠之大者,为国为民。”眼前站着的这个人,还是受人尊崇的“烟波钓叟”,长鲸帮的帮主刘仁礼。
既然对方是忠义之人,那么就可以坦然地向他吐露心事了。韩显对这次临时改变行军方向,致使粮草被劫的事情始终耿耿于怀,虽然作为先锋官他有保护不周的责任,然而不揪出幕后主谋,他纵然大刑加身,也是死不瞑目。所以在回朝负荆请罪前,韩显将追查伏击宋军元凶的请求告诉了刘仁礼。刘仁礼听后欣然表示同意,他让韩显不要焦急,自己将派出各路讯使,不管用什么方法,一定会给一个满意的答复。韩显心中的大石落了地,这样他可以心无挂念地接受御史地弹劾了。
虽然说军粮被劫韩显难辞其咎,但是刘仁礼应承下追缉元凶的重任后,他殚精竭虑,动用了江湖上的各种关系。后来据地支会舵主温九、温十两兄弟的回禀,这次事件的始末,极可能与相州水师参将繁用有关。
因为有人看到在事发前的两三天里,繁用乔装改扮,住进了长乐客栈天字号房。听到温九、温十的叙述后,刘仁礼觉得此事事关重大,为了进一步证实繁用的嫌疑,他又询问兄弟俩人可否掌握了更为有力的证据。
温九向温十递了个眼色,温十随即从怀里掏出一个蜡丸把它交给刘仁礼。刘仁礼轻轻一捏,外面的蜡质破碎后,显现出一张纸条。刘仁礼仔细阅读其中的内容后,不由得惊愕万分。原来这纸条乃是相州水师巡防值守记录表,上面清楚地记载了本月二十三日到二十五日,为繁用负责巡查工作。
这也就直接证明了繁用擅离职守。按照大宋《更戍法》的规定,将官未经朝廷获准而离开岗位者,一律按脱逃罪问斩。”繁用甘贸杀头的危险来到城里,这本身就说明了问题。事关重大,刘仁礼马上找到,韩显身为将官对军中载录具有很强的辨析能力,以他的经验来看,这的的确确来自水师大营。物证坐实后,韩显准备将这件事告知孔彦舟。临行前,温九、温十对刘仁礼说道:“韩将军一个深入龙潭虎穴,这万一遇到危险可怎么办?”
事情紧迫,韩显也顾及不了个人安危了。他将此信拓印了一份,将原件交给刘仁礼,并告诉他。如果自己有个三长两短,就让温家兄弟将纸条送到杭州西湖灵隐寺。到那里,法善大师自有办法联系朝廷。
温九和温十点头答应了,韩显则快马加鞭,轻骑绝尘,一路飞也似的直奔相州而去。到了相州以后,他面见孔彦舟,详说了事情的来龙去脉。孔彦舟见到纸条后勃然大怒,马上调派兵力缉拿繁用。不过令韩显万万没有想到的是,大半天的时间,他等到是繁用已被找擒杀的消息。
而这个消息对韩显来说,实在是无法接受的。重要的人证被杀,就意味着查缉工作再也无法进行下去,那么军中粮草遇劫始末亦将如同泥牛入海般的沉寂消失。想到这里,韩显马上诘问孔彦舟,是不是做了什么见不得光的事情,不然为什么不详加审问,就这么随意地将犯人处决。
面对韩显的斥责,孔彦舟显得非常淡定坦然,他告诉韩显:“因为繁用手下聚众哗变,两方已经起了冲突,为了不让自己的亲兵多作谓的流血,他只好采取擒贼先擒王的策略解决掉繁用,以安定军心。”
尽管韩显笃定这是孔彦舟的一面之词,不过他也找不到有力的佐证反驳对方,因而他负气转身,准备离开相州水师大营。这个时候,孔彦舟嬉皮笑脸地来到韩显面前,他拿着一封拟写好的信,把信件的文字展示给他。
原来一份上呈皇帝的奏折,里面清清楚楚地写明,粮草遭劫一事系相州水师副将繁用与潞州盗匪路强内外勾结而引发,与随行众将官毫无干系。孔彦舟此举图很明显,就是以仕途前程相要挟,迫使韩显就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