兴许是因为得到了认同，小耙子的话匣打开了：“是啊，先生您也这么想呀。可惜早些年您没能来我们村，那时候锄头哥的娘亲比现在还要漂亮上许多呢。我记得有一次俺爹喝多了米酒，还醉醺醺地说后悔没能娶到老楚的媳妇儿，便宜他小子了呢……”

“……”

“……”

剩下两人闻言都是一阵无语。

“要是楚姨穿上那件衣裳，绣在红底上面的图案随着人一道舞动，那该有多美呀，尤其是那几只金凤凰，绣得是真好，还闪闪发亮呢……”

“什么？凤凰！”猛然间，顾奂爻的瞳孔皱缩了，“耙子，你如何认定那是凤凰？”

“哎，这还不容易吗？每年新春，村里挨家挨户的贴窗花，不少人家都爱剪龙凤图案的呢，那尾巴上带几根絮絮的大鸟不就是凤凰吗？”小耙子一脸得意地说道。

一股不可名状的亢奋感迅速地自心底蔓延至顾奂爻的全身，细看下，他的脸颊都已微微抽动。

许久没有接话，不免让两个孩子有些冷场。

“顾先生，你怎么了？我们说错什么了吗？”

“啊……不，不不，你们很好，非常好。我现在有些急事要立刻回文昌，就先不和你们闲聊了。下回再来的时候，我带你们去城里见见世面。”刚说完，男人便转身朝村外走去。

“好哇！那顾先生你可得早点来啊，再见啦！”两个少年在后头兴奋地大喊。

前方青年的身影很快就隐入了乡野间如墨的夜色中。

……

清晨的文昌城，正如它的名字一般，文风昌盛。即使身处城中最嘈杂的街市，也能听见稚子朗朗的读书声。大大小小风格迥异的学宫、文苑坐落于城中各处，每家都供养着不少名贤大儒，有着自己独到的学派。整个文昌，俨然一座百家争鸣的大殿，各色人物在此崭露头角，粉墨登场……

一条人来人往的街道上，一个身着白色长衫的青年背着一口古旧的褐色木柜，挑着一面黄幡，上书‘知天命，改人运’，行色匆匆地朝着前方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