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破费了,破费了。”鸟模仿得有模有样,甚至学着唱戏人的姿态抬起翅膀行礼。
这番模样又赢得一波打赏,甚至还有银瓜子。
有了钱和吃的,鸟就不要星珠的贝壳串子了,它用爪勾下甩一边,细着嗓子说:“小生再奉上两首诗,咳咳——”
星珠捡起贝壳串跑了,跑进屋把贝壳串挂在她的床头,她没有砗磲床,但有贝壳、海螺、珊瑚枝、鹅卵石点缀的木床,更好看。
大黄狗趴在窗下看她风风火火地跑进跑出,没过一会儿偷偷摸摸凑过来扔坨鱼肉,它一口吞下,轻轻摇动尾巴。
“吃饭了,能走能动的都来端菜。”海珠在厨房里喊,外面的人排着队一个个走进去,又端着一盘盘菜走出来。
金枪鱼的鱼肉用特制的瓷碟盛放,瓷碟里还有一小蝶蘸汁,取食的食客直接端走一盘就行了。蒸熟的海虾海蟹装在铜盆里,谁吃谁挟,吃多少挟多少。清蒸的黄鱼只端出来了二十盘,一桌放一盘,吃完了再去锅里拿热的。鱼翅羹是一人一盅,吃完了就没了,酸辣鱼皮汤温在炉子里,也是谁吃谁盛。除了这些,还有贝娘凉拌的卤菜、下酒的酥黄豆,唯一的一盘凉拌鸡丝是自家人吃。
宽敞的院子里坐满了人,灯笼高悬,照亮了整个院子,院子里的食客低声说话,闷头吃菜,惬意小酌,虽与少将军同食,他们也不拘谨,在这个庭院里只有食客和街坊,没有上下级。
人饱食一顿,吃剩
的鱼肉虾肉鸡肉都是大黄狗的,海珠去喂它的时候,它的狗尾巴扭的要打结,一脸谄媚相。
“哼!”海珠嗤笑,说:“多吃点,吃的越多越占便宜,把你家带来的东西都吃回去。”
齐阿奶下意识看向二孙子,平生笑眯眯的,只做不觉,他恍然道:“难怪它今天死活要跟我过来,原来是觉得吃亏了。”
“以我对它的了解,它八成是看你每趟过来都带东西,它心疼的在家里待不住了。”海珠敲了下狗头,狗埋头大口吞咽还不忘摇尾巴。
“谄媚。”冬珠说,转过头又问:“二弟,你这趟过来能住几天?小弟说他想当船匠,明天我们一起陪他去造船厂住几天,你去不去?”
“当船匠?潮平吗?”平生诧异。
“嗯,我想试试。”潮平点头。
“那我也过去看看,我住个六七天就走,还要回去送我爹,他要出门了。”平生说。
海珠在一旁听着并不插话,这会儿才说:“你回去的时候我送你,我们都过去,回去看看娘。”
“好。”平生隔天跟着兄姐弟妹去码头,碰巧遇见永宁的人回去,他托人捎句话,让他爹娘多准备菜。
大黄狗没跟平生走,它住在将军府,顿顿大骨头和肉汤泡饭,见人就摇尾巴,白天黑夜都在府里巡逻,府里的下人个个夸它是好狗。等平生来接它回去时,府里的下人还舍不得它,管家自掏腰包买了十斤肉让厨娘烤成肉干给狗带回去。
大黄狗出门时叼着满是肉香味的包袱高兴死了,这趟跟来果然不亏。
官船一路不停歇,天亮扬帆,到永宁码头时太阳还没落,韩霁跟着海珠姐弟几个带着鸟和狗下船,跟码头上的守卫招呼几句直奔红石村。
“老于,你家来客了。”树下闲聊的大娘提醒。
“爹,我回来了。”平生喊。
“于叔,好久没见了,精神看着挺不错啊。”海珠寒暄。
“得知你们要来,我日里夜里都高兴,精神差不了。走,都回去,回去说话。”
大黄狗已经一马当先冲回去了,等人进门,它嘴里叼的包袱已经没影了,不知道藏哪儿去了,这会儿一副主人姿态,矜持地摇着尾巴站在门口相迎。
“娘,我们来了。”海珠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