暾焱这时候会慢吞吞的盘成个球缩在四阿哥身前,或是舔舔四阿哥的手心子,或是睁着它那双小黑豆眼一眼不眨地看着自己的小主人,四阿哥不知暾焱在想什么,想来也定然是舍不得他的。
也许是难过得多了难过得久了,四阿哥有时候也不晓得自己是什么心情了,只是在夜深人静时,他搂着身边毛茸茸的大狗,感受着大狗身上热乎乎的体温,心头便是轻快放松的,知道现在的时间和眼前的一切是属于自己的。
他不必去想今儿大阿哥对太子说的话是什么意思,不必去想为何自从他做了皇额娘的儿子后太子对他的态度就十分微妙起来,更不必去揣摩佟大人又是如何看他的、、、、、总归这一会儿就是再自在不过的了。
可这样静谧的时刻到底还是离他远去了,只一进入冬月,暾焱在一个寻常的早晨,再也没有随着他起身而睁开眼睛了。
屋里炭盆点着,地龙也热腾腾烧着,四阿哥伸手去摸暾焱,它身上也还是热乎乎的,只是他再叫不醒暾焱了,轻轻晃晃了暾焱宽厚的背也没见反应。
四阿哥没让苏培盛伺候着更衣,只是光着脚曲着腿挨着暾焱坐下,修长的手指还像往常那样一下一下梳理着暾焱头上蓬松的毛,继而又捏了捏暾焱的耳尖,暾焱是最怕人捏他耳朵了,稍一碰就见它耳朵抖上三抖。
而今也不会抖了。
看着自家阿哥不说话也不动的样子,苏培盛和陈福等人无一不担心的,自打皇后娘娘病逝,阿哥的情绪就没有一日是对的,也不会哭也不会笑,乍一看与往常无异,可再一细看哪哪都不对。
他们阿哥在乎的人和物没几个,这才多久?自小伴着阿哥长大的暾焱也走了,当真不叫人好过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