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见夫君痛苦她便也痛苦,她没有安慰夫君也没有劝夫君收手,只是还像平日一样,坐在胤禔的身边,拉着胤禔的手用指腹轻轻搓着他常年握刀剑的茧子,说着府上和孩子的事。
“咱们弘昱可聪明了,长句话还说得不大利索呢,整日跟着我和他姐姐们看府上的帐,没人教竟自己学会算数了,知道一两银子加上一两银子等于二两银子、、、、”
“前几日下雪,爱兰珠都那么大了还贪玩呢,这不受了凉,昨儿先是咳嗽,今儿便开始有些烧了,叫人看过服了药,我看她精神头好,就是想你总撒娇,说几日未曾见阿玛了,总想你、、、、”
伊尔根觉罗氏的声音舒缓而温柔,没一会儿便将直郡王的恍惚羞恼一一抚平了去,仿佛这只是寻常的一天,既没有皇阿玛当众否认他的事儿,也没有丢脸也挫败。
看着直郡王好好用了膳,还想往常一般习字、午休,伊尔根觉罗氏轻轻松了口气。
甭管什么坎儿,丢脸如何?受挫又如何?只要抬头往前看,一日日的认真过,又有什么过不去呢。
直郡王睡得并不踏实,只午间小憩的一会儿他就做了个冗长的梦,一会儿是太子跪在他跟前求饶的场景,一会儿又是再度回到了乾清宫,被人围在中间辱骂羞辱,一会儿畅春园中圈禁的又变成了他,而非废太子、、、、、
这段时日他太紧张太紧迫了,每日都被风声传言和内心的渴求逼着往前走,只得外头一丝风吹草动,得皇阿玛一点儿不同寻常的动向他便紧张不已,生怕错失良机。
而今他试了,勇敢得站了出来,得了叫他心死的结果,可内心仍是摇荡不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