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儿!”二人寻声看去,正是火急火燎赶来的国君,后面跟了一大群人。
国君顾不得别的,看了一眼云晏,云晏赶紧领御医跑来为皎月诊治,杨羽同只好退到国君后面。
“公主的病算是好了七八分了,以后可要格外注意,安心调养,否则难以痊愈啊。我开几副药吧。”云晏把完脉,向国君回禀道。
国君面露喜色:“好好好,去煎药吧。”
一众仆人拥上来,向国君和公主行礼道喜:“公主吉人天相,度过此难,恭喜陛下,恭喜公主!”
国王哈哈大笑道:“行了行了,你们服侍的好,赏你们每人二十两银子,下去吧。”
众人谢过恩退下了,杨羽同满脸欣喜,看了一眼皎月,这几日悬着的心终于放下了,也转身离开了。
他们都走了,房中顿时安静了,皎月转过头,看向国君的眼神中稍带些畏惧:“父王……”
父王一向脾气火爆,之前旁人别说是犯了错,就算是做事不合他老人家的意,也免不了受皮肉之苦,不见血不罢休,父亲虽疼爱自己,但这回罪不可恕,抛下一切与裕倾私奔,保不齐父亲……
皎月正思绪乱飞,突然被国君紧紧搂进怀抱。
“月儿,你这回可吓死父王了。”
两行泪落下,在别人面前威颜怒目的君主此刻在女儿面前,只是个手足无措的老父亲,紧紧地抱着自己劫后余生的女儿,心有余悸,声音都发颤。
皎月也泪眼莹莹:“对不起,父王。”
父王松开怀抱,替皎月擦着脸上的泪珠道:“好了好了,过去的事既往不咎,只不过你这性子可要注意了。”
皎月抹着泪点点头。
“只是我不明白,那个傻小子有什么好,要我的宝贝甘愿陪他上刀山下火海。”
皎月急忙道:“不是的父王,您误会他了,他有智谋,有胆略,最重要的是,他爱我,我也爱他。我们意趣相投,灵魂相契……”皎月不禁红了脸,靠在父王怀里,“父王,和他逃跑是我的不对,我一时冲动,让您担心了,我有一个不情之请。”皎月咬了咬唇,鼓起勇气说:“女儿想求您赐婚,嫁给裕倾。”
国君眉头紧皱,摇了摇头,叹气道:“月儿,当初落冥联合我们,说是故意战败,只要我们配合,谁知俘虏裕倾后落冥瞬间翻脸,我本想以裕倾向裕傲擎做要挟,谁知裕倾不肯吃饭,我本来怕这个人质死了,想让你去劝劝他活下去,结果裕傲擎压根不要他这个儿子了,城池没占到,损失了兵马,还让你陷进去了,你让父王怎么向臣民交代,怎么向你母后交代?唉……我知道你被他那花言巧语,海誓山盟一时冲昏了头脑,那混球……”刚要脱出口的“早已死了”被国君收了回去,顿了顿,改口道:“那小子是敌国之臣,狱中贱俘,而你是本王掌上明珠,云泥之别,怎可相提并论?再者说,才几日相处,你了解他吗?他的人品才学,还不能定论。”
皎月察觉到父王的改口,只当是父王不小心说了脏话,及时收口,也没留心,抬头看父王又沉着脸,也不忍心再说了,只好先搁下了,想着日后慢慢劝。
“好了,你好好养病,我不劳你神,去处理政务了。”国君起身离开了。
此时阿眉正好端药前来:“公主,药好了,我喂您吧。”
“嗯。”
阿眉扶着皎月坐起来,让她倚着帐子,跪下来一口一口的喂皎月药。
一股酸苦味顿时随着药汤子涌入:“咳咳咳,这药好苦。”
阿眉不做声,只继续喂药。
房中寂静,皎月胸口都发闷,偏头拒绝阿眉送到嘴边的药:“现在就我们两个人,你不用恪守规矩,陪我说说话吧。”
阿眉低头恭敬道:“公主殿下,奴婢惶恐。”
还记得以前,与自己一同进琼晖宫服侍公主的阿融,与公主只不过闲谈几句,就被人告发,国君误以为是阿融想攀高枝,城府深重,便被派到盈妃宫里干事,不出几日便死了,说是意外,可真相不说自明,宫中人人自危。
皎月叹了口气,浑身因病软绵无力,道:“罢了罢了,不难为你了。”皎月拿过阿眉手中的玉碗,头一仰,咕咚咕咚把药全都喝下,想慢慢躺下,又没力气支撑,一下子栽倒在床上。
阿眉急道:“公主,您没事吧,您想干什么说便是,该由奴婢扶您。”
皎月头晕目眩,仍勉强笑着摆摆手:“傻丫头,我没事的,急什么。你下去吧,我困了。”
阿眉问道:“殿下可有什么想吃的?我等公主睡醒了端来。”
皎月微微一笑,还是阿眉心思细,其实昏睡四日,早就又渴又饿,可耐不住头晕体弱,仍忍不住想等喝了药先睡一会儿。
“我要小酥饼和牛乳,其他的你看着弄吧。”
阿眉笑了,行了个礼便退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