皎月闷哼一声,好痛啊。
怕吵醒门外的阿眉,她扶着床坐起来悄悄望了望门口。
呼……幸好阿眉没有察觉。
皎月的头发蓬松凌乱,有一种动人心魄的美感,眼睛泛着光辉,像个小猫咪一样,慵懒可爱。
她慢慢站了起来,扶着墙,一点点挪到窗前,生怕弄响了什么东西,惹阿眉进来,看不成月亮。
刚把窗子推开一个小缝,冷风就呼呼地钻进来,皎月不禁打了个寒战,咬着牙赶紧关上窗户。
又慢慢挪回床边,裹上被子,像个大粽子一样,再挪到窗前。皎月心里有种说不出的激动与兴奋,自己卧病在床好几天了,因为怕受风染寒,连窗子都没开过,更别说看看窗外的景色了。
伸手推开窗子,月朗星稀,天空上又大又圆的满月映入眼帘,呈现出较深的黄色,像古书泛黄发皱的书页颜色一样,悬在天空,恬美宁静,神秘动人。
“呼……”
好美的月色哦,令人心里也安宁了,不知道裕倾有没有看到,看到的时候有没有……想我。
皎月思绪飘飞,脸不禁红了。
有点冷了,皎月扯了扯脸旁边的被子。
不知道何时才能跟裕倾团圆相聚。
皎月低头,抚摸着玉戒指。
在黑暗狭小的游螭塔中,他给她讲述外面的世界有多迷人,他口中两月泉的溪水潺潺,月影清冽;栖霞山的红叶落阶,层林尽染;白幽谷的百合遍地,夕阳斜照;密罗林的鸟声婉转,花香醉人;梦恬江的莲女清歌,荷叶田田……无不令她心驰神往。
她原先不是不知道有这些美景,只是从他嘴里说出,就格外的动人。
“啊嘁!”
突然,窗外有人打了个喷嚏,吓得皎月哆嗦了一下。
皎月也不管阿眉是否会被吵醒了,秀眉紧锁,娇喝一声:“何人?”
“殿下恕罪!”
皎月按耐住心里的害怕,伸头到窗外一看,只见杨羽同正沐浴月光,跪在地上,像个做错了事的孩子一样手足无措。
“大胆!你竟私闯琼晖宫,不要你的脑袋了!”
阿眉睡意朦胧中迷迷糊糊听见公主叫喊声,困劲儿一下子就没了,一个激灵就从床上爬起来,外衣都没顾上穿,赤着脚就往公主房里赶,到门口了正要推门进来,突然就听见杨羽同的声音,伸出的手僵住了。
“殿下恕罪,臣万不敢私窥公主啊,臣这是怕有什么闪失意外的,臣远在宫外接应不及,就守在室外,惊扰公主了。”
阿眉错愕,想不到公子武功如此之高,夜入戒备森严的琼晖宫仿若无人之境。
此时传来皎月公主怒不可遏的声音:“你知不知道,要是被人发现,堂堂一个少将军居然在待字闺中的公主房外打野宿,你我的清誉都完了,你叫我怎么见父王,怎么见裕倾?”
“臣……万死。”
只听公主叹了口气道:“我不想耽误你,我们永远都不可能结为夫妻,到死都不会。天涯何处无芳草,我愿意同父王说,另觅佳人嫁与你,定为良配。”
杨将军的声音急促起来:“不劳公主费心了,臣已经明白了……从今往后,臣不会妄想娶公主为妻,臣只想把殿下当作妹妹照料好,直到病愈,这样……可以吗?”
“你敢发誓吗?发誓今生今世都不会娶我,有一丝歪念头都不行。”
空气沉默了一阵,过了好久才听见杨将军颤声说:“苍天在上,我杨羽同今生今世不动娶公主为妻之心,我发誓。”
“然后呢?”
“否则……否则天降刑罚,让我生不如死。”
“呸呸呸!不是说这个……”
“否则……让我孤独终老?”
“不,否则让皎月负病余生,郁郁而终。”
“月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