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下的局面,已然变成了三王争储。”
道衍分析道:“自来国本之争,最是凶险。故凡帝王,立储君必须坚决果断,不让人有争夺之心,以致朝野不稳。”
“可眼下陛下要立南王为储君,又怕人心不服,只能缓缓图之,同时封三人为王,此亘古未有之事。”
“如此一来,虽然给了南王证明自己能力的机会,却也将朝局置于风雨之中。”
朱棣听他说着,神情慢慢变得凝重起来。
“陛下的身体,已是风烛残年,拖不了太长的时间。”
“三王既立,那三人便都有机会。”
“衡王是嫡长孙,陛下若立他为储君,朝野上下,都说不出反对的话,如今只是封王,但衡王背后的文官们,不会就此甘心。”
“吴王有勋贵武臣的支持,势力庞大,如今既有机会争储,又岂有不争之理?”
“陛下最属意的南王,反而是最势单力孤的。”
“只不过,他既有圣眷,又如此聪慧,也有其优势。”
“三王争储,恐怕用不了多久,朝局就要大乱。”
道衍的声音平淡,不大,但所说的内容,可谓是石破天惊。
朱棣的脸色越来越沉重,飘忽变化不定。
“若是他们三人争得不可开交,以致朝纲不稳,天下大乱。那陛下为天下计,为大明江山社稷计,便只能将他们三人都排除,另立储君。”
“我听闻今日南王刚去应天府衙,金陵城的商人们,已经决定要罢市了。”
道衍于是说道。
朱棣的神色渐渐明亮了许多,问道:“那我们该如何做?”
“你先回北平。”道衍道:“殿下回边军带兵,坐山观虎斗。”
“无论他们三人当中谁最后获胜,朝廷都必定元气大伤。”
“到那时,陛下若是另择储君,则殿下仍有机会。”
“如若不然,殿下手握几十万边军,仍不失为进阶之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