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东西能把指头粗细的铁链剪开?
心头渐渐惶恐起来,她不由得记起一件几乎被遗忘之事。
李怀瑾……可是已经死了的!
他分明是死了的,病死,被装进棺材,只因还要和自己完婚,才迟迟没有下葬。
昨日那堂上与自己拜堂之人……若非黄粱一梦,只怕还不知是什么妖魔。
脸色渐渐苍白,只是江阑珊并没有停下,她寻到了院子里的水缸,里面还有干净的水,打上一盆,仔细的清洗面颊,幼时奶娘给自己擦脸还总因不舒服而哭闹,此时却恨不得能把脸上的蜡黄也清洗下去。
嫁作妖魔之妇,家中还有他人虎视眈眈,说的难听些,她与那青楼的妓子又有何区别?都是以色娱人罢了。
只是江阑珊还不太想死,她本来是不太想继续活下去的,只是爹爹被不明不白的斩了首,娘亲为了带她逃跑,一路来忍辱偷生。
护院伯伯死了,奶娘也死了,连自己的小丫鬟都死了。
昔日温馨的江府只剩下自己一人,娘亲临死前的眼神让她不太敢死。
沾着水,仔细梳理着有些枯黄杂乱的头发。
认真扎好,她便准备自己动手做些吃的。
她的余生或许就将在这小院子里,不会有下人进来,因为她的存在就是一个不可言说的秘密,在外面的传闻中她兴许不久就会病死,但在这院子里她会成为不知谁的禁脔。
厨房里米面柴油具备,只是过去十几年江阑珊也是个十指不沾阳春水的大小姐,这半年的逃亡之路,也多是奶娘护院们做饭,江阑珊确实不怎么会。
捣鼓半天,却只有阵阵黑烟从灶台冒出,熏的她连声咳嗽,只得先跑出去再说。
刚刚的梳洗一下成了白费力气,现在又成了花猫。
泪水刚在眼眶蓄起,不待流出,江阑珊就又冲回厨房。
哭又能怎样呢?徒耗时间罢了。
升起火,弄些吃的才是正理,昨日因为成亲,她一整日都未曾吃些什么,若不是傍晚的合卺酒,她只怕要饿的睡不着。
费了半天功夫,把灶台里的柴禾扒拉出来,虽然还没升起火,总归是不冒烟了。
日头渐渐升起,腹中饥饿感更甚,四肢都有些没力气。
江阑珊坐在厨房门口,不免的想着,若是就这般死了也不错。
起码干干净净,地府里见着娘亲和爹爹,被说一顿,最后也会笑着原谅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