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兼济没有回答,他从白马庄出来后就一直在走神。
街边是热闹的场景,一条长街灯火通明。
那小巷里,却是衣不蔽体的乞儿。
张兼济看着他们,没有回答李怀瑾。
“李兄。”他终于开口了。
“我辈书生,说句百无一用,是真切如此的。”他语气不是很激烈,平铺直叙,娓娓道来。
“我自以为榜上有名,已经是光宗耀祖,只要勤勤恳恳的为这社稷添砖加瓦,这就会是盛世。
可是李兄,我从那书中抬起头,不再看书中的颜如玉,书中的黄金屋。我看到的却是地方豪强强取豪夺,逼迫良家。
白马庄我也走过了一遭,我终于知道那里面都是什么了,那里面是从百姓身上抽出来的血。
那些女子,原本都是清白女子,或被直接掳来,或是被各种手段弄到家破人亡,无奈卖身进来,那些珍馐美馔,卖价千金,进价又有几何?你我同来时的商队,运来的半年梦,一路即便看管良好,又能有多少留存,有商队不知缘由在这花城落了脚,白马庄就要做他们的买卖,他们只能在这花城勉强回本,又不敢不卖,不然恐怕走不出花城。
商贾都是如此,百姓呢?那洗月山上的百姓每日赌命采下来的一口香,一斤只能换半两银子,但是白马庄一盘要卖上1两,除白马庄外再无第二家,别人敢收的都死了。”
张兼济喘了口气并未停下,“如此横征暴敛,它依旧在此十年之久,我已两度经过,俗话说事不过三,李兄,我瞒不过我的良心了。
李兄,你是修道之人,你最该明白,道之所在,虽千万人我亦往矣。我不知你的道是什么。这是我的道。”
张兼济的眼神是如此热烈,他胸腔中似有一团火,誓要焚尽一起的不公与罪恶,即便张兼济的胸中在没什么可供它燃烧的了,但它只会狂野的溢出,把天都照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