虏兵、叛兵便是知道林缚的意图,也不得不从北门进攻,相比较其他地方,北门依旧是阳信最大、最明显的薄弱点,也是最容易突破的薄弱点。就仿佛是仅有的一座通往阳信城里的桥,即使知道在桥的那头会遇到守军的疯狂拦截,也只有疯狂的往里填人命,填到守军支撑不住的那一刻。
林缚眯眼看了看天色,天时还早,给城下的周同等人打了手势,至少要反复争夺到黄昏,才能将部分敌兵放进来。
看不到有攻下阳信城的希望,虏王叶济多镝、虏将那赫友祁是不会将手里的虏兵精锐押上的。虏兵朱龙伏营寨及围垒内严阵以待、不出动,这边的反击打出去就没有足够的力量。
程唯远、张晋贤都在北城楼上,从阳信城彻底给封死才过去十天,他们也万万没有想到阳信这么一座小城攻防战会打得这么激烈,东虏先后调来的虏兵、叛兵将近两万人,随军民夫也有近万人,将阳信围得水泄不通。
若是东虏在攻陷济南之后,还分兵东进的话,其东进兵力差不多就都聚集在阳信城下了。程唯远想到。
这么一座小城,也许江东左军进驻之前,有一支千人规模的虏兵只要有足够决心便能攻打下来,此时竟然最终吸引这么多的虏兵、叛兵来攻打。
程唯远实在想象不出要不是江东左军的存在,在城门给敌兵从外面撞开之后,守军还能坚持多久。但是现在,给撞开的北城门却成为虏兵与叛兵的坟场,那渗入泥里的血已经凝固得发黑。护门壕给尸体填完,将尸体拿长钩子拉出,眼下又快给尸体填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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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金龙虽然不体恤胁裹自己投降东胡的那些部署,但是攻城之惨烈,还是让他心惊。他们这边攻击安排得再密集,那个青甲红盔的青年在墙头仍然不动摇一分。他们虽然在北城门洞里拿洞屋车、厢车建立起来屏障,但也没能再往里推进一步。
就算不断运泥土过去,将护门壕填上,即使将北城门内侧的障碍物清理掉,也要将江东左军的精锐消耗尽,才有把握彻底攻占阳信眼下最大的问题就是不知道江东左军的极限在哪里。
从军中对前几日攻城的描述来,江东左军大量杀伤新附汉军左路兵马,都是用计、用陷阱,自身伤亡还很有限。赵金龙也无法得知道江东左军极限在哪里,不知道还要打多久东左军才会支撑不下去,他就担心等不到江东左军支撑不住,他这边先支撑不下去了。
最好是能得到东胡精锐下马支持作战。
对赵金龙的这个请求,叶济多镝没有直接否定,但要赵金龙部在城里建立起立足点,他这边的东胡精锐就立即参加攻城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