涡水河两岸的土疙瘩里冷不丁冒出一丛嫩青色的草芽,林缚没有心思为这北方大地新出的绿意留连,与林梦得跟汤浩信匆匆告别后,就往南岸驻营赶。
孙文炳受伤不算严重,林缚与林梦得赶回来,随军郎中正替他在诊治。
“肩上受了一处箭伤,伤口不深,在来的路上只是简单处理过,失血有些多,伤口有些溃烂,这就替他将烂肉剜去上药,以免留下后患,”随军郎中跟林缚介绍孙文炳的伤情,“此外就是体力通支过度才引起昏厥。”
林缚眉头微微蹙起,看着躺在木架子床上人事不知的孙文炳,还无法从他那里知道山东到底生了什么事情,问曹子昂:“谁护送孙文炳回来,山东到底生了什么事情?”
“还有两名扈从跟着一起赶回来,疾马涉水,一日一夜走了五百多里地,到沧南时几匹马就都跑死在半道,是沧南孙家派人护送他们过来的。两名扈从都在隔壁屋,一人受伤颇重,昏迷不醒,另一人情况稍好一些,还清醒着,正让郎中给他们医治,还没有来得及问话……”
“麻烦你在这里看着,确保不要生任何意外。”林缚手在随军郎中的肩上轻按了一下,肃穆的叮嘱道,让曹子昂带他与林梦得到隔壁去见随孙文炳赶过来的两名扈从。
孙文炳除了肩上受箭伤外,身上并无严重伤势,不过随孙文炳赶回津海的两名扈从却像是从血战中杀出逃生而回,身上衣甲都是血迹,一人昏迷不醒,另一名黑脸矮个青年则强撑着坐在床沿上,似乎拒绝郎中替他疗伤。
黑脸矮个青年看见林缚等人走进来,翻身下床,跪在床沿前,说道:“求大人救我爹爹,救西河会子弟……”
“到底是什么事情,你站起来说,”林缚伸手去搀青年,要他站起来说话,触手却觉衣下的肉肤娇软,不像是练武男子的结实肌肤,微微一怔,细看他相貌有几分熟悉,诧异的问道,“你是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