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林缚所下的枢密院令很明确,明天之前就必须让出寿州城防,不然就是以叛反论处,凤离军将直接攻打寿州城——毫无疑问,丁知儒根本没有资格去试探淮东军的底线。
这时候有数骑从西南打马狂奔而来,他们是董原从光山派来奔回寿州报信的亲信,但看到东陵湖东岸的淮东甲卒阵列,欲哭无泪,狠命的抽打马臀,往寿州城里驰去。
董原于光山到寿州之间并没有笔直的驰道可传信,信骑从光山驰来,昼夜行五百余里,跑死好几匹马,还是没能赶到凤离营前部精锐将硖山石与寿州城割开之前赶到寿州报信。
看过董原的密函,丁知儒心痛的泪流满襟,将密函示于陈巨先、元翰成等人,说道:“招讨使已派人去守信阳,钟嵘等将已率随州军降,形势犹有可为,必有东山再起的机会,这天下终不会给淮东竖子只手遮住。我出城去与淮东军交涉,不能将招讨使家人及楚王及诸将家小都带出寿州城,宁死不降!”
“寿州不能让啊,”楚翰成拖着哭腔,满面泪痕,便是有董原的密令,他也不甘心看着经营数年的寿州、濠州就这样叫淮东轻易夺去,抓住丁知儒的胳膊,说道,“陶春就是在涡阳,离硖石北山大营不过百余里地,有三万兵马,可立即派信骑过去叫他率兵回援!”
丁知儒苦涩一笑,摇了摇头,陶春这些年来给他们压制得喘不过气来,从最初执掌五万精锐,给削弱连两万嫡系都未必能全数掌握,他要吃错哪门子药才会帮他们跟淮东死磕?
就算陶春愿意领兵来援,浩浩荡荡的淮水他怎么过?
淮西仅有的那点水军,都集中到淮水上游去了,在淮水上游防备随州军北逃,也根本没有跟淮东精锐水军在淮水决一胜负的可能!
元翰成无语泪流,就此放弃寿州,濠州也不能保,陶春必然会离心趁机脱离淮西的掌握,就算董原手里还有十数万兵马,但没有养兵之地,没有养兵之粮,谈什么东山再起,谈什么跟淮东对抗的资本?
日头西斜之时,宁则臣率中军主力近一万五千兵马进入寿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