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咳咳~”
刘琦靠在枕头上,面色蜡黄,问道:“国安,孤曾闻外人言语,你率军士欲入汉寿,可有此事?”
刘磐立于屋内,情感真切说道:“不敢欺瞒使君,弟闻荆南地动,使君受惊染疾,万分焦急忧虑。念及旧时之语,心忧使君安危,故率兵而来,欲抚汉寿,免有贼人惊扰使君。”
刘琦微扬嘴角,欣慰说道:“今屋中仅有你我二人,以兄弟相称便可,无需多礼。”
“兄长!”
刘磐点了点头,关心问道:“兄长正值壮年,今怎突患疾病,不知医师如何言语?”
刘琦左右摇头,说道:“为兄身体亏空已久,深冬之下,身染风寒。今药石无用,所食之物渐少,当为后事思量。”
刘磐眼眸泛红,说道:“兄长好生调养,必能去病退疾,何言后事乎!”
刘琦喘着气,说道:“司命在天,非你我所能改!”
说着,刘琦深呼吸几口气,缓解胸腔的气短,说道:“今时之事,我不为其他忧虑,唯忧溥儿。溥儿长于妇人之手,少有大志,优柔寡断,性情急躁,怕是难为乱世之君。”
“国安,你且言若我不幸弃世,不知溥儿可继吴楚大业否?”
刘溥,乃刘琦与袁氏所出嫡子。由于袁氏性情急躁,控制欲强,导致刘溥性情柔弱,不敢反对袁氏。用今时的话来说,刘溥有妈宝男的倾向。
刘磐抹着泪水,说道:“溥儿虽才略浅薄,然所幸年少。磨炼一二,或许能守我刘氏基业。无论如何,磐皆遵从兄长之意,辅佐溥儿治政。”
“守刘氏基业?”
刘琦默念几句,不由长叹了口气。刘琦能力虽是不强,但刘琦却有自知之明。他深知自己的才能如何,能做到击败曹操,守土自保,亦是庆幸。
今时他儿子的能力远不如他,要想做到守土自保,谈何容易。且不言曹操、刘备皆一世之雄,就单论今下的荆楚内部,刘溥怕已是搞不定。
吸取父亲刘表被蒯、蔡二族反客为主的教训,刘琦坐镇吴楚以来,不断在平衡各种势力,委任霍峻、重用刘磐、亲近刘先,利用三者独特的身份,维持荆楚内部的平衡。
这几个月下来,三方势力初有雏形,然而如果他一旦去世,恐怕三者势力会迅速失衡,从而产生一系列的连锁反应。
沉默半响,刘琦开口问道:“溥儿难辅,国安既为孤之从弟,从征以来,作战骁勇,素有名望,紧急之下,或可继荆州之位。”
听闻刘琦这般言语,抹着泪水的刘磐,震惊不已,随即又转为惊喜。刘磐虽心有所求,但也不敢表达自己内心的真实想法。
刘磐惊讶之余,又带着谦虚的语气,说道:“兄长何出此言?兄长既有子,弟怎有资格继位。吴楚者,兄长及刘氏之基也。弟当尽心保护吴楚基业,不被外人所取。”
刘琦目光看向刘磐,问道:“若玄德公欲取呢?”
刘磐神色严峻,说道:“先君与兄长待刘备恩厚,他若来取荆楚,则违仁义,磐必率军击之。”
“那吴楚往后之事呢?”刘琦又问道。
刘磐迟疑少许,拱手说道:“吴楚合盟,刘备不犯我荆州,我则不犯江左。二家和睦同处,齐心御曹。”
“那曹军南下,谁可御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