穹顶上吊着巨大的水晶灯,大理石地板亮得能映出来客的倒影,打扮雍容的年轻男女踏着沉稳的步子在光亮的会场中攀谈,在言语中展示着自己的不凡见识与卓越风度。
在一片华贵庄重的氛围中,有个穿白色休闲服的女孩挺胸抬头站着,像是被投入舞厅中的烟雾弹般展示着自己的存在感。她的左手托着一张餐盘,右手握着叉子,正以飞快的速度消灭着盘中的龙虾、烤鸡与薄饼。光核的碧玉克雷雅小姐就站在这位面生的女孩身旁,眉目间透出一股子难言的疲惫。
“听说了吗?她是首领亲自请来的客人……”“会是新成员吗?”“克雷雅小姐的竞争对手?”“那不可能……”
这般独树一帜的风格吸引了诸多成员的视线,而整个会场中最不缺的就是对自己身怀自信的超能力者。一位梳着三七分发型的零岛男士成为了第一位鼓起勇气上前的勇士,他自信而优雅地说道:“晚上好,小姐!我——”
“我在吃饭。”秦芊柏说。
这不按常理出牌的发言一下子就将勇者精心准备的开场白堵在了嗓子眼里。
秦芊柏飞快地打量了他一眼,托着盘子说:“我不想和你说话。”
“我——”
女孩举起叉子:“倘若你再纠缠不休,我就要动武了。”
来自零岛的勇士垂着头转身,背影悲切犹如一只斗败了的公鸡,满腔勇气只在现实中化作了两个可怜的“我”字。他的朋友们小声发出安慰,而后再也没有第二个人敢于做出挑战了。
克雷雅站在秦家的女儿旁边,与她一样面无表情,心中满是绝望的味道。她得到的任务是带这位小姐熟悉组织并尽可能让秦芊柏产生一些好感,可她怎么都没法从秦小姐身上看出一点探知欲,这女孩满脑子似乎只想着吃和打架。
或许奥鲁斯的策略从一开始就错了,他应该在晚宴正式开始前举办一场光核内部的格斗赛,这样一来说不定这女孩会主动上场呢。
“克雷雅小姐,你不吃吗?”
克雷雅了无生趣地说:“谢谢你,我不饿……我……我坦白承认,我过去从未接触过你这样的贵族子弟。”
秦芊柏眨了眨眼:“我很奇怪吗?”
“你很坦诚。”克雷雅的发言几近自暴自弃,“我想让你对光核有个好印象,但看来我的策略全都失败了。”
“我觉得你们组织挺好的,虽然办事浪费,但对客人很大方。”秦芊柏换成通用语说,“我觉得你也是个不坏的人。”
天可怜见,她竟然觉得这女孩挺亲切了。她上一次听到这么朴实的形容好像是去小学做慈善活动的时候。
“谢谢你,秦小姐。”克雷雅表现得没精打采,“仅仅是出于对同类的好奇心——你我都出身于所谓的大家族——你在家中没学过在这种社交场合该如何应对吗?还是说这就是帝都秦氏一贯的风格?”
“家中教学主要习武,其次学识人,再次学书文、历史、数算等。至于社交,爷爷说武者不需要计较许多,只需合意就是朋友。”
克雷雅以前一直以为帝都秦氏是个传统的贵族,穿着帝国上层标志性的宽袍大袖,说着文绉绉的言语,与文官们通过奏章进行不见血的战斗。如今看来这全是胡思乱想,秦氏根本就是个充斥着武斗派的肌肉组织,是个兼职在朝廷上当官顺便替皇帝干活的武林盟主。
这样的家庭能养出长袖善舞的女儿才真正是件怪事。和这女孩交谈根本不需要绕圈子,单刀直入比什么话术都有效果。
“能请你听完奥鲁斯的演说再走吗?”克雷雅说,“我很喜爱听他讲话,听他描绘他的梦想。”
“好啊。”秦芊柏点点头,“你喜欢他?”
这突如其来的一句让克雷雅很有些防不胜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