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团长,团长!马上将有流星雨了,您不来一起看星星吗?”
“既无惊又无喜,何必多此一举?”
司徒弈背对着他,不知在想些什么,忽然说:“朱达斯总督为何而欢愉?”
朱达斯一愣,不明白他为何要问这个问题。他是尘埃剧团的演员,团长心念一动便可得知他心中所思所想,从不需要用语言咨询。但他是个忠诚的好演员,团长问什么他就答什么。
“做人的时候我想为自己的信仰与信念奉献一生,”朱达斯说,“而当我得知神明从不存在,圣者是个小姑娘,我所相信的教义大多是后人胡编乱造时……我便无法虔诚下去了。我觉得我的生活像一场大型恶作剧,我在其中被蒙蔽了五十余年才得以醒觉。这世界就是一个大笑话啊,既然如此为何不多笑笑呢?”
“总督是个妙人,妙人总出妙语。”司徒弈笑道,“世界空无至此,欢宴终有落幕。何须苦恼烦忧?不妨付之一笑。”
他沉寂下来,修长的手指搭着大剧本的书角。隐律主默默陪在一旁,欢愉魔徒觉得不适应,往常团长总是多言多语,少有这样安静的时候。
“伱便去听盖乌斯指使吧。”司徒弈说。
欢愉魔徒大奇:“团长今日不导剧了?”
司徒弈微微仰起头来,似乎能穿透地面,望到地上正发生的事情。他的嘴角勾出一道狭长的弧度,像毒蛇危险的笑。
“恐怕今天没有写故事的空余。”
欢愉魔徒闻言无声告退,从地底离开,隐律主随之消失不见。司徒弈收起剧本,自书桌前起身,牵线搭起一个小戏台来。木质底座方方正正,一道白布充当幕布,四个高矮胖瘦不一的纸人儿轮番上台登场,其后跟着一条笨重粗大的龙。
纸人们亮了相便隐到幕后,紧接着地底空间的光亮全数消失了,一道微光斜斜自高处打下,在幕布上映出他们的影。影子们僵硬地动了起来,为面目苍白的观众演起无声的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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