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道道丝线缠向宝石般的红色龙心,化作纤长的身躯,酷似鸟类的龙首与一双灰白色的骨翼。创界巅峰的力量一瞬便为其构建出全新的身躯,这灰白色的丝线之龙看上去简直是曜变之龙的翻版,可它的面容再不像先前那般单纯好奇,那丝线编织的眼中渗出两道无形的泪水,口部线条粗硬得好似匕首划出。它吐出白色的火焰拦截瑟薇丝的攻势,似笑似哭的叫声让她心中一沉:“你做了什么?”
“以龙心为核再造一龙,做舞台上的装置罢了。”司徒弈牵起丝线,操控巨龙如木偶般僵硬颤动,“不过区区愚钝死物,当不得传奇圣者的对手。只不过……!”
“你他妈混账!”
瑟薇丝持枪的左臂一震,天使身躯上狰狞的裂痕随话语而现,崩坏的肉体变作灰色粉末从中抖落。她的身躯本就要坚持不住了,而司徒弈的导剧更加速了这一过程。来不及多说一句,瑟薇丝变斧为钉刺入悲欢魔龙的身躯,她怒喝着挥动翅膀,拼上最后的力量带着魔龙远离战场。她已没有选择了,不在这时牵扯战力,其余众人全都要死去!
“”
司徒弈拿出一册小剧本,念着用于导剧的文段,他随手翻到下一页,笑道:“而演员中总不乏抵抗命运的狂徒,不是吗,我的好侄女?”
冰蓝色的刀光自大地上暴起,秦芊柏毫无征兆地出现在司徒弈前方,挥刀直斩向他的头颅。抵达武道的游侠与她同一时间跃出,石斧砸向司徒弈的心口。两人的武道投影在空中闪过,罗刹与雷神随着武者一同嘶吼。
攻击机械手已被证明无用,众人立刻选择抢攻司徒弈。起初的一招便全力以赴,以司徒弈最弱的回天术作为战斗的突破口。而在两人暴起攻伐之时,无常法使们的攻势也随之来到。时雨零拼尽力气进行了一次广范围传送,公孙策与威尔一前一后同时杀出,断罪之枪与威怒印所化黑剑封死了司徒弈的上下双方,四柄兵器携着冲天的杀机一齐攻来!
“如此凌厉刀兵,司徒怎能阻挡?”司徒弈哀叹,“便请各位演员代我避祸。”
司徒弈双袖齐抖,四根丝线从指间牵出,竟被他从空处凭空带出四个人来。黑衣黑发的隐律主当先拦到万华刀前,以拳代剑接下了斩击;背生毒蛇的绿瞳女子攻向维特背后,逼得游侠回身防守;相貌狰狞的兽面绅士以手杖拦下断罪之枪的截击,最后一名演员是位穿大衣戴高帽的瘦高人形,她以匕首斩向公孙策的黑剑,红黑色的笑脸面具上带着癫狂的笑意。
公孙策的瞳孔因惊愕而缩小,他记得这个人的长相,他永远忘不了对方上次出现时的场景。她是克丽基·海德……是混沌剧场中的杀戮该隐!
“哈喽,小男生。”面具下的女人笑着说,“好久不见!”
杀戮该隐的右脚扬起,击向青年的攻击毒辣如蝎。公孙策仓促挡下攻击,过大的力量让他被踢得向后退去。他没能再度开启涅炎转生,激战后过大的消耗已让他失去了多数力量。四个人的袭击都被防住了,历战的高手们不得已后撤,在公孙策周围集结在一起。
他们早就筋疲力尽了,这是一帮重伤员组成的刺杀部队,他们能出现在这里都要多亏真帆的治疗与自己过于坚韧的精神。而司徒弈新召唤出的援军们无疑就是尘埃剧团曾经的成员,惊悚与傲慢在音幕城一战中死去了,可四年前的亡灵们还在。他们的力量被储存在司徒弈的剧场中,只要司徒弈愿意他随时都能唤出这些听话的木偶,拥有权能的创界木偶!
“他妈的混账东西!”公孙策双眼通红,“你把人类当成什么了!”
“你四年前问过相似的话,怎得记忆如此差了?”司徒弈悠然道,“世界是剧场,人类是演员,森罗万象诸行无常,均是尘世闹剧一场!”
公孙策已无法忍受心中的杀意,他狂喝着奔出,拖着逼近极限的身体再次挥剑。而这次司徒弈不再躲了,他斜斜向后一靠,正落在一张金碧辉煌的烂俗座椅上。厚重柔滑的酒红色幕布自东西二侧滑来又落下,眨眼间世界便换了一番模样。
“诸位一拥而上,显得舞台杂乱……”司徒弈轻笑,“便容我先布置剧场。”
“混沌剧舞台·恩仇角斗场!”
在话语出口的一刻,世界便悄声无息地发生了变化。他们出现在一片白石搭成的方形场地内部,场外锈迹斑斑的钢铁座椅上坐满面色僵硬的木偶。司徒弈无声息出现在场地的另一头,他坐在一张烂俗至极的金色座椅上,像是等待挑战的王者又像准备决斗的贵族。而这决斗场中仅有公孙策一人,秦芊柏、威尔与维特竟出现在了观众席上,坐在观剧的木偶之中。某种无形无质的力量限制住了他们的行动,他们仍维持着先前的动作,如蜡像般无法移动分毫!
“此乃恩仇角斗场,无仇无怨者不得踏入!”司徒弈坐在椅子上,讥讽地指向对面咆哮的敌人,“复仇者一番苦心着实骇人,却不知一柄纸板剑如何伤人?”
公孙策手中动作一僵,他的黑剑从未如此轻过。由威怒印化作的武器在此刻竟变成了一块涂着黑墨的纸板,仿佛舞台剧上粗制滥造的道具。杀戮该隐低笑着冲来,匕首只一斩就断了公孙策的武器,又一拳将他击飞到角斗场的尽头。公孙策因剧痛而趴到在地,其余三个演员跃入角斗场,拿着各样兵器去禁锢公孙策的四肢。
他们的动作被一道银光逼退,手持大剑的拂晓骑士护卫在公孙策的身前。时雨零用最后的传送拉回了救兵,她是有资格踏入角斗场的人,是同样持有仇怨的相关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