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冰冰坐上驾驶座,陶弥渡坐后座,坐在她身后。
“去哪?”韩冰冰问。
“去远一点的地方。”陶弥渡说。
“那就去蛇口酒吧。”韩冰冰平时很端庄,端着很累,偶尔会去酒吧释放一下情绪。
“韩姐,你说了算!”陶弥渡心绪不宁,他心中那些个虫子在噬咬他,隐隐生疼。
韩冰冰不再说话,发动汽车。
陶弥渡转头回望笙歌鼎沸的极乐门,心中一阵惆怅。
韩冰冰调好坐姿,坐直,后背紧贴坐椅,启动车子上路。
陶弥渡闭目思过,欧阳秋歌的艳影在他的脑海里挥之不去,在不停地跳舞。
韩冰冰载着他,直上深南大道,去往蛇口的路。
韩冰冰发梢上飘来的香风钻进陶弥渡的鼻孔,一阵焦灼感掠过他的心头。
道路两旁多是些黑黢黢的荒郊树丛,远处星星点点的灯光,像马王爷的眼。
韩冰冰驱车在暗夜里狂飙,像一头追逐麋鹿的猎豹,疾风在车的两侧呼啸着。对面擦肩而过的车开着远光灯,刺得人张不开眼。
……
过的好久,车子终于到达一片灯火通明、霓虹闪烁的街区。这里聚集了不少酒吧,人群肤色各异、操不同鸟语。
韩冰冰把车停在一家叫“蛇王”的酒吧附近,酒吧门口的灯牌是一条盘起的眼镜王蛇。那蛇抬着高昂的头,吐着信子,招徕顾客。
一进酒吧,红色的暗灯和充斥着荷尔蒙的节奏扑面而来,空间里的氤氲之气混杂着人性、兽性、酒精和魅惑。各色人等觥筹交错、推杯换盏。音乐声震得让人耳朵生疼,五颜六色的射灯忽明忽暗,几位舞娘站在高高的舞台上,扭动着水蛇般的腰肢,疯狂地甩动头发,像发怒的睡狮。台下的男女也跟随着一同群魔乱舞。
韩冰冰和陶弥渡找到角落的一张小桌坐下。
侍者过来问他们需要什么。
韩冰冰问陶弥渡:“想喝什么?”
“烈酒。”陶弥渡说。
“那来一杯血腥玛丽吧,鸡尾酒,里面加了伏特加。”
“好吧,”陶弥渡心不在焉,“管它公鸡、母鸡、还是鸟,只要是烈酒就行。”
忽然,韩冰冰悠悠地说了句:“美人和烈酒一样,只属于那些能够品味她的人。”
一句话说得陶弥渡五味杂陈,心里像翻江倒海。她问韩冰冰,“韩姐,你喝什么?”
“看你喝,”韩冰冰说,“等会我还要开车,只喝杯柠檬水。”
韩冰冰将提前准备好的钱给侍者,侍者收钱走人。
陶弥渡看着韩冰冰,问:“韩姐,冒昧问一句,你心有所属了吗?”
韩冰冰侧过脸,目光飘向别处,缓缓说道:“没有,我不想属于谁,只想属于我自己。”
“好鞍要配好马,好马要配英雄,你只是还没找到你心目中的英雄罢了。”陶弥渡说。
韩冰冰不置可否。
……
过了一会,侍者将饮品和零钱一并送来,韩冰冰并没有将零钱全部拿完,给侍者留了个零头当小费。
血腥玛丽像朵大红花,像杯满满的鸡血,透明的酒杯上还有个骷髅头形状,这让陶弥渡暗淡的目光顿时有了色彩。
陶弥渡端起杯子深深地喝了一口,是一种带刺激怪味的甜味,有点难喝,但让人上头。陶弥渡又深深喝了一口。
场上音乐由快转慢,轻柔舒缓,变成交谊舞曲。陶弥渡请韩冰冰上场跳舞,尽管他自己跳得很蹩脚。
陶弥渡搂着韩冰冰的腰,像走路一样慢,甚至比走路还慢。当他注视韩冰冰的眼睛时,韩冰冰的目光会自然而然地移开。
忽然,场上响起“啪”的一声脆响,一名金发女郎怒气冲冲地扇了一名白人男子一记耳光。她并非那名白人男子的舞伴,她的舞伴是名亚洲面孔的男子。白人男子脸上有道很长的刀疤,金发女郎穿超短裙,衣着性感,露出半个臀部。
陶弥渡和韩冰冰没了跳舞的心思,回到座位上。
场上的争吵并未平息,金发女郎说刀疤男在跳舞时靠近她,捏她屁股,捏了好几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