圆儿胸前,华光涌动,异彩四射。随之凝化作一光球,宛如实质,护着圆儿。容不得张月鹿掌刀再进半分,却也撤不了手。
圆儿脖颈飘起佩绳,接着,那异彩的光源从衣襟中牵扯而出。是一根如尾指长的晶璃。
“昭一琉?!”张月鹿和左旗同时惊呼。
光球慢慢收缩,由半透转浓,由异彩融白。然后一圈气劲如同星环炸射,疾速扩散开去,照亮了这片天地一瞬。
张月鹿被震飞,其他人却仅如被一股疾风吹过,飘起发、扬了袂。空气中弥漫着点点微光。
书格抬头看着,只见半空有一抹蓝绿色的光,看着感觉相当温柔,又携威严。境界位置依旧模糊,没有字。
洪特被微光沾染,慢慢醒来。片刻,思忆起形势,霍地起身。见着场间,惊讶瞠目。
那晶璃自身仍微微亮着,却已失了包裹的光华,飘停在圆儿面前,缓缓落下。光越来越微弱,晶璃将要重归如常。
圆儿已满眼是泪,双手接住了它,捂在胸前,不断泣着,喃喃低语:“娘……娘……”
书格见状,不知怎的就觉鼻子一酸,别过头去。
华光终于黯去,天地复如常夜。
不,不是常夜!
红卵继续闪烁,频率越来越高,亮度却越来越暗。左旗与洪特最先察觉。
另一边,一堆石土滑落,张月鹿再次挣扎坐起,一身狼狈,骂了一句。
左旗一纵,跃至圆儿面前,伸手掰开圆儿手掌,只见那晶璃仍在。圆儿惊怒地盯着左旗,眼中满是难以置信。
“得罪了!”左旗冷冷道了声,眼神不似平时冷酷。说罢便伸手去扯那系着晶璃的佩绳,丝毫不惧似张月鹿般被震开。
圆儿手掌一收,将那晶璃攒死在手中,另一手便抓住了左旗的腕。可他的气力显然不如对方,左旗已拿住佩绳的手仍在扯回。
洪特自是瞬间明白左旗用意。红卵必须逆漩境及上,才可破灭。
理可解,情难堪。洪特便要上前阻拦,商量。
那张月鹿却已是同时袭来:“休想!”
书格全然弄不明白,为何这节骨眼上,左旗会与圆儿起争执。又闻见张月鹿声袭再起,紧张万分。
……
远处林间,那唤作黑爷的牛,仍慢慢嚼着草,何其悠哉。仿佛一切的紧迫都与它无关。它每一口,似将时间从奔流上扯下;咀嚼、咽下、反刍的重复,如凝固了岁月。
它似早已看明了形势,所以选择:静观,不动。
……
就在这时,一只手搭在左旗手上,左旗再难动半分。
一道风影,迎上袭来的张月鹿。
只听噗嗤两声,其余人循声看去。
张月鹿悬停离地,胸前穿了一个洞。洞很平滑,没带血丝肉末。穿过洞望去,后头那红卵,嶙峋的外壳裂开、剥落、倒散,一股无色的液体淌出,顺着土坡流下。
没有颜色,可以是黑,可以是白,甚至是透明。但,这种无色,便是对混沌的感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