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岳……峙?”张月鹿仍能说话,眯着眼,惊恐喃道。也许一切太快,他还没察觉自身已经……
又一阵风影骤起,从红卵残骸处回来,重新穿过张月鹿那洞。张月鹿的眼依旧眯着,却没了惊讶,没了恐惧,眼神渐渐涣散,身体摔在地上,没了气。
这些发生得太快。书格本盯着又再袭来的张月鹿。见他倒下,才忽感奇异,霍地抬头,只见上头余有一抹蓝绿色的光,境界模糊不显。字与光都在渐渐散淡,书格则是极力要看清。
山前意。
还多了一行金属质感的金字——不动!
字终消散。
书格低头看去,只见一身形挺拔的白发老者,站在圆儿与左旗之间,一手搭着左旗的手,一手负着。他腰间系着一根交缠的铁索带,上头坠着几颗铁陀,如拳头形状,略大于拳,镌着纹路。每颗铁拳都系着锁链,锁环如指粗,垂在腰畔。
书格想着,这是什么?兵器?不动?莫不是这锁链拳头的名称?
再细看,那老者衣服,像在哪儿见过……
书格一惊。同时,圆儿与左旗也一脸惊讶。只有洪特稍显平静,像是早已知道。
这老者,便是老头儿,就是那个老头儿!只那精气神已截然不同,身形也不再佝偻。
“还不松手吗?”老者淡淡道。
此时未松的手,只有老者、圆儿与左旗。
左旗先松了手,老者也松开。圆儿却愤懑地不肯松开左旗的手。
老者又把手轻轻搭在圆儿手上,低哼道:“姓原的,都一个德行。”
左旗一愕,如被冒犯,盯着老者,哪怕对方境界比自己高许多许多许多。
圆儿也一惊,抬头看着老者,手则不自主地一缩收回。
老者手一扬,将左旗推开,左旗无法反抗,被送出数丈,平缓落地。
老者又伸手捧捏起圆儿脖上的晶璃。圆儿本想阻拦,却见着他那如视家珍的眼神,毫无贪婪与恶意,便咬着牙没动。
“玄宵漆漆,路曲隈隈。君宰移时,长乐未央。”
老人缓缓念来,声音不高不低,却用了修为,实则只有离最近的圆儿与书格,方可听见。
圆儿听着这句,眼中泪又打着转儿要涌。忽然想起张月鹿死前那句,明白过来。他压低声,颤着问道:“岳峙?舅公?”
老人脸上露出慈祥的笑容,点了点头。
圆儿哇地一声就哭了出来,一头扎过去,抱住老人。
老人弯着腰,怜爱地微笑着,顺抚着他的后背。
哭了很久。
雨终于下来了,所幸的,是在战斗结束后。
……
……
老人走了,离开了这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