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眠举着油纸伞,小心翼翼地淌着巷道上的积水,勉强往记忆中江忱家的方向走。
穿过一个小卖部,再拐过一棵大榕树,终于到了记忆中那栋小楼。
叶眠刚凑近大门,就看见江忱站在院子里。
他侧对着她,左手拿着一根白色的布条,用牙齿咬住一端,利落缠上掌心的伤口。
身上的衣服还没换下来,只是简单的洗了一把脸。
很显然。
眉骨的伤口他没打算处理,只任凭雨水顺着伤口渗过。
这时,屋子里走出了另外一个人,是个手上夹着烟烫着卷发的女人,年纪在三十多左右。
穿着一条紧身黄色花裙子,嘴唇厚厚涂抹着一层红脂,很鲜艳,在这个单调的年代显得十分风情万种。
女人撇了他一眼,看见他白净的衣服上沾着一抹粉红色的唇蜜,笑道:“哟,好学生也学着街上的混混谈情说爱去了?”
江忱没搭理她,只是斜眼看着大门右侧的那柄小油纸伞在门外犹疑,似乎想要过来又被什么拌住了脚步。
眉眼清绝间闪过难掩的笑意。
女人顺着他的目光看去,眼中闪过了然,随后面露嘲色地猜测:“是叶眠那个小丫头?你果然跟你那个死爹一样,就在选女人这方面有本事,怎么?你这伤是替人出头来的,人家主动亲你了?”
?
叶眠在门外眨了眨眼睛,这女人是在口出什么狂言。
但这是人家私密的对话,她又不好冲进去辩解,只能眼巴巴地听着。
江忱已经开了口。
他转头看着女人,语气淡淡,“董玉莲。”
女人愣了愣,自从来到江家,这个继子就一直喊自己阿姨,或者干脆不喊人,这还是第一次,他连名带姓地喊自己名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