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大会儿,整个田里竟然再没有一点生机,那种黑液无差别地消融了所有动物!黑色弥漫在大片区域之中,粘液般涌动着、挣扎着,仿佛即将从中诞生出另一种生物。
那群人见状则再度掏出另一瓶白色液体,倒进田里。随着这种液体的加入,原本翻涌不止的黑液像是熄了火的锅炉,瞬间丧失活力。褪色之际在水面留下一道银线。
好巧不巧,似乎是感受到罗烟目光的注视,处理完婴脸蛙后,他们竟直冲着他走过来。
他本以为因为看到了什么不该看的东西,他们是来杀人灭口的,更何况他们还有那种可以消融肉体的液体,即便杀了他也不会留下任何痕迹。
故而罗烟很是识趣地放低姿态,打开门,走了出去——他们已经将他矮小的房子包围了,无论他们要做什么,他根本无力反抗,只能祈祷事情不会太糟。
事实证明,也不知道是不是祈祷生效,他们并未对他显露凶相,反而展示出异样的和气,不仅对他的偷看只字不提,还给了他一笔钱,说是什么精神损失费,并为对他造成的惊吓表示歉意。
这是相当稀奇的事,简直可以说怪异了。在罗烟的认知里,这是一个人命如草芥的世界。
那群人友善过了头,简直不像这个世界的人。他手里攥着那叠钞票,内心惊恐万分,总以为他们在故意说假话安抚他,实际上正憋着什么阴谋,要将他吃干抹净为止。在此种心态下,罗烟当晚就逃亡般地匆忙搬离了丰收稻田。
从那以后罗烟就变得神经兮兮,躲避着随时可能出现的谋杀。他不知道那时自己究竟怎么了,居然如此失智。落脚点三天一换,整日盯着所有从自己身边经过的人,一旦有人在他身边出现三次以上并对他表现出任何异样的表情,他都会立马再换地方。
此种现象一直延续到半月后,某人找上他,邀请他加入一个奇怪的组织。据那人说,组织里,都是像他一样见识过真相的人。
罗烟问他真相是什么,他说真相就是他们自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