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们把贝赫带到了阳光下,那不是件容易的事,但是他们的确做到了。贝赫被众人架着往外走的时候,他露出了令人不安的表情,没人能形容那是什么样的一张脸,他们只知道那些是无法被说出的,可怕的表情。
贝赫似乎不认识他的家了,他又踢又咬,看起来像一个未开化的野人。他虽然处于被动的局面,却不是个失败者。他还在坚持同潮水般的人群斗争,并且人们听到他的嘴里一直在说难以理解的话语。
他的声音是悲凉的,充满警告意味的,可是没人会把它们当成警示或是劝诫,因为它们是些不符合常理的话,常人无法想象的内容。那些话是类似于晚上比白天更加光亮,谁都不能饶恕一个撕裂的灵魂等等的断断续续的梦话,很难说现在贝赫到底是醒着的还是睡着的。
人们吵闹的声音丝毫没把贝赫的疯语压低,反而使它们越发清晰了,在场的每个人都露出了惊恐的模样,因为他们都清楚地听到了那些不洁的话,而且这些话深深烙印在他们的记忆中去了。
“他中邪了。”有人说,他们便决定把贝赫扔到太阳底下去,这是对中邪者十分有效的法子,而且又有几个好事的人跑去拿驱邪的工具和防身的武器了。阿拉曼在人群的最后边呐喊,可是没人再听他说话了。一个中邪的贵族,这件事的冲击远远超越了血统的尊卑,贝赫俨然变成了众矢之的。
就这样,贝赫被他们远远扔到了最热的地方,那是一块光滑的,被晒得滚烫的石板。当人们用木棍把贝赫拨到石板的上面,人们恐惧的发现,贝赫的肌肤刚刚触及阳光,异变就发生了。
“你们在做什么?”阿拉曼的声音从后面传来,他愤怒地乱打着不听命令的下人们,一面大吼:“这就是你们对待你们的主人,而且是一个贵族的态度?贝赫少爷生病了,不是中邪了!有谁还在听,来个人去找医生,你们怎么敢……”
他挤开乱作一团的众人,到了人群的最前方。随后他的嗓子像被无形的夹子夹住了,他瞪大眼睛,看着阳光底下的贝赫,惊得一句话说不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