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在街口分道扬镳,一人去了虞府的古玩铺子德宝斋,虞兰娇则去了致宁斋。
原是上次约好,今日要替张府二姑娘张惊鸿梳妆。
就在她前往致宁斋的时候,另一辆来自淮安侯府的马车气势汹汹驶到李府门口,恰巧与虞兰娇擦肩而过。
李府之中,白氏跟小郭氏外出赴宴,府里只有郭氏和吴氏在。
听闻淮安侯府的丫鬟上门求见,郭氏便打发了吴氏去接见。
来人正是怀宁县主的贴身丫鬟画儿,跟吴氏寒暄几句后,就直接道明来意:“虞二姑娘素来擅长梳妆,今日县主要去张府赴宴,想借二姑娘的巧手一用,还望夫人准允。”
吴氏闻言,脸已是沉了三分。
淮安侯府是什么人,柔妃的母家,大皇子的外家。
怀宁县主更是柔妃的亲妹妹,这样金尊玉贵的家族,比起三皇子来毫不逊色,怎么会,怎么会也对虞兰娇另眼相待。
这个该死的小贱人!小小年纪,专干这种勾搭人的烂事。
这样好的机缘,为何就不能落在芙儿头上,真是天不开眼!
心里头翻江倒海一团乱麻,吴氏脸上吃力地堆出笑,“不是我小气,实在是娇姐儿这孩子,素来气性大,便是我的话也时常不听的,县主想请她去梳妆,我还怕她冲撞了县主呢。”
画儿闻言,脸上的笑意一收,“夫人这话,莫不是把我们县主当成傻子?
满京都谁人不知道,虞二姑娘在夫人手中,似是个面团捏的,便是夫人让她每日正午跪在烈日下头替夫人起伏,她也不敢不从。
如今说什么使唤不动的话,夫人若是觉得淮安侯府颜面不够,大可直说,何必说这些寒酸话。”
吴氏闻言,只觉那烈日下跪着祈福的人是她自己,羞恼和难堪,一阵一阵往太阳穴上涌。
什么叫满京都都知道?
整个京都的世家,都知道她搓磨虞兰娇的恶毒事?
那她被淑妃惩治打脸的事呢?也都传出去了?
这一猜测,冲击得吴氏大脑一阵一阵眩晕,极度的窒息感传来,画儿的声音也变得忽远忽近。
“县主历来很少赴宴,今日要出门,整个淮安侯府都当成一件大事,这才特意上门请夫人帮忙,夫人若不愿松口,县主自然也不会强求。”
吴氏紧紧攥住了手下的扶手,木屑深深扎入掌心,她才勉强清醒几分。
费劲全身力气,才扯出一个难看的笑,“我怎会不愿,姑娘误会了。来人,去静月斋,请娇姐儿跟这位姑娘走一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