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叔儿,要在京城,这会儿估计咱就在澡堂子泡着了吧?”
常爸深有同感,烟雾后面的脸似乎都有些模糊了。
“是啊,老京城就好这一口,休闲扯淡谈事儿都在澡堂子这一亩三分地里呐。”
“我们那会儿,单位通常每月发几张澡票当福利,京城几百万人口,只有几百家澡堂子,人挤得跟水鸭子似的。哈哈…”
听到这话,李东飞不知道想起来什么,乐得前俯后仰的。
“这还是现在,要搁在民国,三教九流都在里边儿,跟夜总会似的,不少人夜以继日,一混就十天半月的。”
“呵呵,那会儿的澡堂子得是东升平,南靠八大胡同,北连前门火车站,西是琉璃厂,东是大栅栏,那是真正黄金地段。”
“哎,我说,这也太夸张了吧?”
看两人有点他乡遇故知的感觉,把个澡堂子都说出花儿来了。
常闲有些不信,插口道:“说破大天也就是泡澡嘛,还能出什么花活?”
常爸道:“这你就错了,京城的澡堂子还真有花活,光绪年间开始就有花活了,除洗浴之外,还兼营茶水、理发、修脚、治脚气什么的。”
“起初只招待男客,设备简陋,没柜子,只有竹筐存放衣服。筐口系着竹牌,标明号码。”
“客人还不得久待,否则掌柜的就要喊:“洗的洗,晾的晾,不洗不晾穿衣裳,洗澡别打盹儿,摔了腰和腿,买张膏药贴,洗澡不够本儿。”
……
三人有一搭没一搭的胡扯,李东飞抽了根烟站起来,转到一个相框前边儿。
当年很多人家都是这样的摆设,在客厅的侧墙上挂着相框,有点类似于后来的婚纱照。
这个相框里面刊着常闲一家人的照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