舒望放下书躺在沙发上,一只手枕着脑袋想起了过年时和玩伴们在火边聊天的事,两家就离着一两分钟的路程吓得他差点都不敢回家,走在路上背后都凉飕飕的,感觉总有人在后面跟着一样。
在我们农村这种不发达的地方,除了小镇的街上安装了路灯,其他地方走夜路都还是手电筒,就算是街上的路灯也是隔几棵亮一颗的,又是那种黄光灯,雨雾天气就显得有些昏暗,对于海拔较高的老贵州来说,哪怕是天气很好的晴天也会觉得光线没那么明亮,住在周边人家都有养狗的习惯,养的狗晚上也会出现在街道上瞎转悠,时不时还能见到一群狗为了食物在那乱战。
我们小镇的地理位置特殊,每个村子之间离得没那么远,但是要从一个村到另一个村,都需要经过一座一座的山脚,少有平坦的地方,其实贵州差不多都是这样,所以有了“天无三日晴,地无三里平”的说法,在这里就更是九曲十八弯了,每个村子之间走亲戚都是一件很麻烦的事情。
林子大了什么鸟都有,我们的一个二叔年前去了下摆村的老丈人家,两个村子隔了近四十分钟左右的路程,二叔天黑时从老丈人家走出,出了家门,从衣服兜里掏出五块钱一包的黄果树绿壳烟,抽出一支点上,吃饭时喝了点酒,有些微醺,慢悠悠准备沿路回家。
没多久走到下摆村村口位置,手中烟也只剩下了烟屁股,二叔再次砸吧两口,把烟屁股夹在拇指与十指之间,向地面弹去,在地面上炸出一串火花,二叔抬头打量四周,下摆村村口位置种了很多竹子,竹林茂密,遮得本就有些昏暗得夜色显得更加昏暗,春天本来就风大,刮起风来,吹得竹林唰唰作响,像似在窃窃私语,二叔被风一吹,酒醒了大半,身体感受到了一丝凉意,双手搂了搂衣裳抱手向前走去。
即将走到一半路程时,路边有一座小型广场,上面还竖起两个篮筐,这个广场是下摆村人家办丧事的地方,下摆村的人大多是彝族,过火把节或谁家有丧事的时候,都会在此停棺,接受亲朋好友祭拜,然后才会送到山上下葬。
二叔走到这里时,头脑昏沉了一下,脊背有些发凉,重重地摇了摇头,让自己清醒过来,重新又搂了搂衣服,快步走过这片“停尸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