吕殷对于感情,或许异于常人,可是,谁又规定了人不可以与众不同呢?
说到底,吕顺口中的为了孩子,就是一种为人父母的,可怕到令人窒息的掌控欲,极度的自卑,又极度地自大,说什么都是为了孩子,只是自私自利的借口罢了。
一个可以为了生存,连底线都可以丢弃的人,何以谈责任和爱呢?
说起来,黎牧,与她有着血缘关系的生父,卑劣起来,与吕顺不相上下。
“你说,虎毒尚可做到不食子,一个人,到底是怎样的心态,才能做到杀子而不自责呢?”莫铄月望着星河倒映的微波河面,轻声低喃,似在问身旁的人,又似自问。
“这世上,也不是什么人,都配做父母。”李蕴旼用一种和缓而平静的声音道,像是解答,又像是一种安慰。
“众生皆凡人,所看所想,皆有私心。但在私心之上还有两物,那就是责任和道德。一个连道德都没有的人,连人都称不上,何谈为父母呢?原就是父母的错,子女何必内疚自戕。”
莫铄月心中微微一顿,不由得清浅地笑了一笑,星河在她眼中荡漾,把淡淡地悲伤都摇了出来。不知怎的,顷刻之间,竟觉释然了七八分。
“这话从你口中出来,倒是颇有一番禅意。若在市井之人口中,便能精简成,人都不做,猪狗不如。”
她转头看他,眼里多了丝丝促狭,“我偶尔会想,王爷这样的性情修为,若是和寺里的和尚比禅定,不见得会输。”
言下之意,你要是准备出家,我也不见得会惊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