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剑秋现在有点烦。
他当然不知道自己无意中开除的那位意大利技术员,给显赫一时的杜邦家族带来了多沉重的打击。
这个庞然大物的反击,让他有点始料未及。
如果说上一次和洛克菲勒家族之间的争斗,最终是因为洛克菲勒无暇他顾,或者实在是瞧不上新墨西哥这块穷乡僻壤的而以平局告终的话。
那这一次火药协会的所作所为,终于让陈剑秋见识到了19世纪这些资本家族在美国的只手遮天。
所有的硝酸和硝石供应商,几乎在同时,都停止了对罗斯威尔军械厂的供货。
他们不会为了一个小公司而得罪整个火药协会。
陈剑秋原想着去收一些零散的,甚至是手工作坊的东西。
比如,在南边的一些州,至今会从动物,比如蝙蝠的粪便中提炼硝酸钾。
他甚至打起了之前藏宝洞那些蝙蝠和厕所的主意
可陈剑秋发现,这些都是杯水车薪。
零星的供应,根本不足以满足现在罗斯威尔军械厂的生产需求。
如果生产不出无烟火药的子弹,那罗斯威尔1882,也没有理由卖得出去。
勃朗宁现在几乎每天都能在车间里看见陈剑秋的身影。
“勃朗宁,我们的原料库存还有多少?”看着车间里忙碌的工人,陈剑秋问道。
“有还是有不少。”勃朗宁指了指门外的那几个大仓库,“但如果再采购不到,没几个月就会消耗完。”
“你得想想办法。”他眼巴巴的看着陈剑秋。
陈剑秋没有说话,而是陷入了沉思。
如果实在不行,那自己只有去纽约找阿斯特了,看他有没有办法在欧洲联系到卖家。
但就算有人愿意卖,那价格肯定是惊人的。
这些资本家从来不是做慈善的,他们最擅长趁火打劫。
另外,他还得提防着杜邦那帮人在边境的海关使绊子。
真的,有点麻烦。
从军械厂的车间里走了出来,陈剑秋沿着罗斯威尔镇的街道骑着黑萝卜晃悠着散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