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摘下了自己的帽子。
老头反复打量着陈剑秋的脸。
他突然瞪大了眼睛,一拍大腿,欣喜万分但又极力压抑着自己的声音:
“是你!剑秋!”
陈剑秋笑着点了点头。
老头左右看了一眼,确定没有其他人后,把陈剑秋和肖恩拉进了河边一座小木屋里。
“我的腰病又犯了。”老头叹了一口气,“休息一会儿,晚点就过去。”
“对了,剑秋,你怎么又回来了啊?”他看了眼陈剑秋,又看了眼陈剑秋身边的黑人。
“我们去旧金山,刚好路过,听说风头过了,所以回来看看。”
陈剑秋原本想找个地方坐下。
可屋子里实在是太狭小了,也没有能坐的凳子。
于是他和老头一起蹲在了门口。
四年期的事情,在石泉镇引起了不小的轰动。
不过随着时间的推移,人们逐渐开始淡忘了这件事。
在老矿主罗伯特死后,太平洋煤矿联合公司接受了这座煤矿。
他们又降薪了。
“降了薪水之后,够生活吗?”陈剑秋问道。
“勒紧裤腰带,总归是够的,至少比在老家多很多了。”老头点起了自己的旱烟锅,“最大的问题还是安全。”
很讽刺,太平洋煤矿联合公司可能是除新墨西哥州外,第一批忽略法案的公司。
因为煤矿公司的老板们打算用华工替代那些因为降薪而不愿意继续工作的白人工人们。
这使得两者之间的矛盾,更深了。
华工们时不时就会遭到骚扰,大家现在甚至都不太敢独自离开聚居区。
“我听说,从上个月开始,从利文斯通到石泉镇的路上,就贴满了说要驱逐我们的宣传单。”
老头如是说。
“既然这么危险,没考虑换个地方吗?”陈剑秋问。
“往哪去呢?大家都在传,说南边有个也是姓陈的老板,生意做的特别大。”老头敲了敲手上的烟锅,“还说,那里有一个很大的华人镇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