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餐前的开胃菜和酒,也被侍者们陆续端了上来。
“香槟还是红酒?”侍者问道。
“红酒,谢谢。”陈剑秋随口答道。
他的注意力没有在酒上,而是在那个议员老头子身上。
这个老子头独自坐在他旁边,静静地看着台上演奏的乐队,也不知道在想什么。
陈剑秋总觉得看着他有种似曾相识的感觉。
台上一曲结束,宾客们也基本上坐到了自己的位置上。
一个穿着西服的中年人走上了台。
“是纽约市的市长,民主党人亚西尼·穆雷。”小阿斯特又凑了过来,小声对陈剑秋说道,“是个蠢蛋!”
“要不我跟你换个位置?”隔在中间的卡米拉“好心”提醒道。
小阿斯特赶紧缩了回来,连连摆手:“不用,嫂子,不用。”
市长走到了麦克风的前面。
彼时的麦克风,和后世的还不一样,看起来更像是一个柱子上镶嵌了一个圆盘。
但他随后的行为,让陈剑秋有点怀疑这人到底是怎么当上纽约市市长的。
穆雷看起来有些紧张。
他从口袋里掏出一张纸,开始结结巴巴地念起了纸上的内容:
“.纽约政府,一直在致力于消灭贫穷,为大家构建一个更为美好的市政环境”
“.大雪摧毁了很多下城区人的生机,压垮了很多人的房子,我们应该帮助他们.”
“.只要我们中的每一个人,伸出手,去帮一帮那些还陷在穷困中的人,纽约市将会有更好的未来.”
“.在此,我要感谢美丽的阿斯特夫人,是她组织了这次慈善晚宴;同时也感谢坦慕尼协会,这个历史悠久的慈善组织将发起募捐.”
穆雷的口才实在令人无法恭维。
在陈剑秋见过的政客里,就不说雄辩的罗斯福了,就是新墨西哥州那些半路出家的家伙,也比穆雷要好得多。
美利坚的选民们其实非常吃演讲这一套。
可按照市长这水平,怕是连画饼都画不好,那选民们是吃了什么药,把选票投给他的呢?
陈剑秋看向了卡特曼议员,发现老头子正手托着下巴,表情有些不爽。
显然,他对台上穆雷的表演,非常不满。
而台下的反响也确实不怎么样。
这些富人们才不会管下城区怎么样,他们只要自己的利益不受到侵害,贫民们怎么样,他们是不太关心的。
这倒不是他们完全没有善心。
而是他们中很多人根本无法理解,为什么雪会把屋顶压塌,为什么会有人失业,为什么人会因为天气冷而没有水,为什么有人因为升不起火而被冻死。
这超出了他们的认知范围。
因而他们会感到漠然。
“他应该说,这些平民们如果饿极了,会想办法到富人区来找吃的。”陈剑秋看上去好像是自言自语道,“或者干脆直接告诉那些还支持政府的人,如果不去救救那些下城区的平民,他们会用选票把这届政府投下去。”
但是他的话传到了卡特曼议员的耳朵里。
议员的脸上突然浮现出一丝微微的笑意:
“陈先生,相信我,这种情况是不会出现的。民主党之所以还能在台上的原因,就是我们对那里了如指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