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剑秋执掌西部所有铁路公司,摩根则入主东部的。
双方各自整合,井水不犯河水。
如果将来真的业务上出现冲突,兵戎相见,那再说。
股票的价格以一种令人难以置信的速度迅速反弹。
交易厅挂价格牌子的工作人员和他们上周一样繁忙,价格几乎是每时每刻都在变化,往往是这块牌子刚挂上去,在收到交易亭那边的消息之后,就不得不更换下一个。
市场的气氛彻底被点燃了,那些还在观望的人都急不可耐地开始下场。
他们生怕迟一点,就会错过这么好的赚钱的机会。
流动性被激活了。
这成为了压垮贝尔蒙和空头们的最后一根稻草。
多头们一路势如破竹,不但很快收复了上个星期五之前的失地,而且更进一步,在下午收盘前,到达了一个新的高度。
交易所里一片欢呼雀跃。
他们有些人相互拥抱在了一起。
人们在庆祝着自己的胜利。
正如美国的一位诗人说过:
当太阳冲出乌云,绽放出光芒,一切都会过去,一切都会好起来。
“咦?陈先生呢?他刚才还在这里!”
终于有人想起了在这次危机中和摩根一起拯救美国的这个华人。
可原本坐在交易所椅子上抽着雪茄的陈剑秋,已经消失不见了。
陈剑秋倒不是有意“事后拂衣去,深藏功与名”。
他打算找一找贝尔蒙,看他是不是要兑现一下自己的诺言。
贝尔蒙此时瘫坐在自己的椅子里。
房间里的气氛压抑极了,公司的职员们都低着头,做着一些无意义的工作。
是的,没有意义了。
因为没有人知道,贝尔蒙银行明天是否还会在。
那帮英国人已经离开了。
伦敦佬只留下一句话:
“你自己去和勋爵大人解释吧。”
贝尔蒙知道自己是没有办法解释的。
哪怕自己再多个八张嘴,他也没有办法解释。
他完了,彻底的完了。
“都散了吧,下班吧。”贝尔蒙沉默了许久,才抬起头对着那些员工们挥了挥手,声音沙哑而又憔悴。
房间里很快就只剩下了他一个人。
贝尔蒙不知道自己是怎么走出银行的大门的。
他的双腿和灌了铅一样重,漫无目的地走在哈德逊河的河堤上。
哈德逊河上的轮船依旧繁忙,汽笛声从入海口远远地飘了过来,传入贝尔蒙的耳中。
夕阳洒在河面上,泛起了粼粼波光。
很美,但是很凄艳。
贝尔蒙的目光从河面上收了回来。
他突然发现了一道长长的黑影,出现在了他前方的地面上。
贝尔蒙抬起头。
陈剑秋正靠着树,双手抱于胸前,静静地看着他。
“你是来羞辱我的吗?”贝尔蒙咬牙切齿地问道。
陈剑秋摇了摇头:
“你没有被羞辱的价值。”
“你个低贱的黄皮骡子,只不过是占了便宜!那个该死的大鼻子是个无耻的叛徒,没有他,你早就被闷死了!”
贝尔蒙后退一步,开始将自己的怒火发泄在了对方身上。
他打心眼里瞧不起眼前这个人,同时仍将所有失败的原因,都归结于摩根的背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