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己的基因之父似乎在踌躇,表现出某种学者特有的不愿意担负首要责任与矛盾集中点的胆怯心态。
这种心思在阿塔瓦的心中一闪而过,便被他强势的抹除了,他认为他的父亲不可能是那样的俗人。
而佩图拉博的反应则更有意思,阿塔瓦亲眼目睹着这位钢铁之主的古怪表现:当他发现摩根逐渐苏醒的时候,佩图拉博那原本因为辩论而略微狰狞的面孔突兀的凝固了,他那即将泛起的笑容也在短暂的时间中停留在了脸上,形成了一个有些可怕又有些滑稽的表情,这幅面容转瞬即逝,当摩根睁开眼睛的时候,钢铁之主的面庞已经回归了他的冷漠与淡然。
阿塔瓦能看到佩图拉博的嘴唇在轻微的张合着,似乎想要问些什么,但最终,他选择向后退了一些,将第一个提问的身份交给了马格努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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于是,当摩根的意识彻底清醒的时候,她看到的便是两位基因原体与一名阿斯塔特不约而同地站在房间的边缘。
就仿佛她是什么可怕的怪物一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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马格努斯耐心地等待了一会儿,直到他的意识能够感知到眼前这位银发的凡人女官已经彻底整理好了自己的思绪,基因原体这才缓慢地向前一步。
“情况如何?”
马格努斯问到。
“是不是我的治疗误伤到了你灵魂王国的某些部分,或者是什么未知的领域?我可以再检查一次,请实话实说,摩根顾问,无需有什么顾虑。”
摩根摇了摇头。
马格努斯仔细地聆听着,随后,他便露出了一个温和的笑容,基因原体的赤红色皮肤泛起了褶皱,就宛如被卷起了漩涡的火山岩浆层。
但马格努斯的快乐没有延续多久,他的兄弟那冰冷的声音便从身后传来。
“她应该接受一次检查,马格努斯,一次用真正的医疗器械与严谨的科学态度所进行的检查,再动用心理医生与专门的方法来探知真正的精神状态,衡量是否需要长时间的药物治疗或者静养,而不是像现在这样,凭借着最单纯的自我判断来断定健康与否,凡人的身体和思维都是会欺骗他们自身的……包括你的那些子嗣,他们也是一样。”
最后那句就仿佛是临时加上的。
摩根如此想到。
但当她的目光伴随着这句话而转移到了佩图拉博的身上的时候,她却发现钢铁之主似乎是故意昂起了自己的头颅,并没有选择与她对视,他的目光散漫地摊开着,就仿佛刚才的话语不过是随性的指责。
这样的话语并没有让摩根有什么反应,反而是马格努斯挑起了眉毛,转动着他的脑袋,看向了自己的兄弟。
“我会这样做的,佩图拉博,如果有必要的话,我的确会这样做,千子军团的附属部门中拥有着完善的医疗体系,这一点不需要任何人来操心。”
佩图拉博笑了起来,他将自己的身躯向后靠拢,靠在了墙壁上,又将目光集中在了自己的兄弟身上,就仿佛一个胜券在握的雄辩家一般。
“凭借你与你的子嗣的态度,我有理由怀疑这一点,我的兄弟马格努斯,你们太依赖这种来历不明的魔法了,我甚至怀疑你是否真的关注过你拥有的医务团队,你又是否真的用突发情况考验过他们的能力,而不是把一切交给亚空间。”
佩图拉博的话语迅捷而尖锐,但很快,他就意识到自己似乎说的太多了,钢铁之主张了张嘴,然后干脆把自己的脑袋扭到了另一边去。
摩根能看到马格努斯的表情变得有些复杂了起来:普罗斯佩罗之主的嘴唇勾勒出了一个无奈中带着些许苦涩的笑容,但他的眉毛却又因为自己兄弟这近乎冒犯性的发言而深深皱起。
摩根看了一眼马格努斯,便又将自己的目光重新投到了佩图拉博的身上:当她的视线刚刚抵达的时候,她仿佛感觉到自己与钢铁之主的视线有了些触碰,但当她眨了眨眼睛,想要确认的时候,却又发现佩图拉博的头颅径直背对着她。
阿塔瓦眼看着钢铁之主隐晦地看向自己的兄弟与那位凡人,又在被发现后迅速的收回了目光,千子战士有些不自然地活动着脖子,只希望佩图拉博真的忘记了自己的存在。
就在此时,马格努斯开口,无意中拯救了自己的子嗣。
“哦,你当然可以质疑我麾下的普罗斯佩罗人的专业素养,我的兄弟,我是不会因为这一点而生气的,毕竟,谏言总是需要得到尊重,无论它说的到底是什么。”
“那么,佩图拉博,我的兄弟,也许我可以指望你的力量?也许在你的军团中拥有着足够优秀的医务人员,能够帮助一下我的凡人顾问,甚至是我的子嗣们?”
伴随着这种话语,佩图拉博似乎颇为纡尊降贵地将头转了回来,他先是面无表情地看了摩根一眼,便立即将自己的目光投向了马格努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