祭坛!这两个字跳入脑中的一瞬间,岑歌的额头冷汗直冒,他将谢岚烟以灵术结界暂且封印在雪湖中,立刻调转脚步往最后方的祭坛大步冲去。
前后不过几个时辰,原本清澈的夜空倏然阴霾起来,皓月隐于云层后,空气里到处都是血咒特殊的腥甜,让他饲养在总坛里用于守卫的几只死灵发疯般地在上空高速盘旋,已经顾不上管这种东西,他如风如电地掠到后山墓园,一步踏入,脚下“咔嚓”一下出现了古怪的冰裂声,理智让他停了下来,目光凝重地望向周围。
寂静的墓园里不知何时冒出了几十只黑乎乎的乌鸦,那并非幻术,而是有血有肉真实存在的生物,有的落在墓碑上,有的飞舞在空中。
岑歌屏息凝神,手指也在勾起法术尝试靠近,驭虫术……驭虫术作为四大禁术中入门最浅的一门法术,实际上的威力在不同修行的人手中可谓天差地别,乌鸦已经不属于“虫”了,这个人竟然能可以操控鸟兽了吗?
耳畔传来一声轻蔑的笑,陌生而带着戏谑:“刚才我特意去莲花祭坛看了一眼血蝴蝶,那么微微的颜色变化都能被你看出来,大司命真是心细如发,我自认为对白教的法术颇有建树,果然还是小看了你。”
岑歌控制着手里的灵术丝线缠绕住一只乌鸦的脚踝,终于察觉到在墓园的另一端有一个淡墨色的轮廓若隐若现。
透过乌鸦的嘴巴,那人的声音从四面八方空灵的响起,是一种不屑一顾的讥讽:“整个白教我最讨厌的地方就是这处后山墓园了,说什么无论身份血统死后皆能在此入土为安,简直就是荒诞可笑!有的人活着的时候被高高在上的教主和大司命拿去修炼禁术,死后竟然还大言不惭地一视同仁,你说这里埋葬着的受害者,会不会化作厉鬼出来报复那些比邻而眠的掌权者呢?哈哈,安宁……这么大的仇恨,就算死了也不可能安宁地葬在一起吧?”
“阁下以前也是白教的人?”岑歌立刻就从这句话听出了端倪,一个危险的猜测不可抑制地冒出——如果说人类是按照门阀划分了阶级,白教就是按照血统来区分贵贱,从某种角度而言,白教的本质和帝都城里的皇室没有区别,都是对外惺惺作态,做出一副慈悲救世的假象,内部一样有着血腥的争权夺势,会为了提升力量而自相残杀。
当普通人类已经无法满足丧心病狂的掌权者之后,他们将目光放在了血统更为稀有的异族身上,白教可以轻而易举地将那些怀揣着信仰的教徒骗到总坛来,然后将他们也变成修炼的工具。
这其中到底有几分真心是为了对抗步步紧逼的军队?不过是为了满足一己之私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