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拉进了与他的距离。
她小鹿般清澈的眼睛注视着他,放小了声音,却又很轻快地威胁说:“接了茶,老师便不能反悔了哦。否则我怕我自己在父王那里乱说话,害得老师一辈子只能待在咸阳宫。这我可舍不得。”
她说话间已松了他的袖子,便不管张良愣在那里在想什么,她回身坐到了案上,接着揉了揉发酸的手肘。
远处的一个墨青色身影,隐在白灰的茫茫,将日光都拉得长了。
他已将一切都收入眼底。
由于他站得太远,又被亭柱与树枝挡了半身,许栀直到回到案边才看到他。
许栀站了起来。
张良也回过了身,“公主在信中不是说要见他?”
“你其实在前几天就已经愿意做我的老师了对吧?先生这样口是心非,不像是韩非先生的弟子,倒像是得了李廷尉的真传。”
许栀说罢,和上次一样,人已经望李贤的方向走过去了。
“他怎可为师?”
李贤的声音如往常般清冷克制。
他实际上的本意是,
他怎能不为师?
只有让张良成为她的老师。
他才能最快地杜绝一切不可控的因素。
李贤把这样的建议提给嬴政的时候,他愿手执长剑,将过去的尘埃隔绝在过去记忆之外。
偌大的云雾之中。
看不清过往与真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