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岂不是更好,我最喜欢和有钱家的女人做生意了,因为她们从不讲价,不像菜市场上那些个卖菜的,几分几角要折腾大半宿。”
“老板你可真有意思。”路明非走远了些,纵观这件大红嫁衣的全身,“八万,这件衣服我们买了。”
“现金还是刷卡?”老人两只手在竹布衫上擦了擦,走到柜台处拿出一台刷卡机,“虽然这样问,但是看你们也不像带了现金的样子,刷卡吧,刷完了我给你们打包。”
“老板到底是哪里人,怎么普通话这么熟练。”路明非从怀里掏出一张黑卡,在老式的刷卡机上输入密码。
“林凤隆,正宗的bj人。”老人呲牙,露出一排整齐的牙齿。
“你好。”绘梨衣礼貌的问了个好,她现在也就只能说那两句话,多的憋不出来。
“路明非。”路明非和林凤隆握手,话说林凤隆笑起来的时候,他忽然觉得很眼熟,像是在哪里看过。
对了,是芬格尔那个二笔。
林凤隆和芬格尔的五官相似程度蛮高的,眉眼之间,能找到那种熟悉的贱贱风格。
“林老板应该是德国人吧?”路明非好奇地问:“怎么会一口这么流利的普通话。”
“我父母是二战时期滞留中国的德国人,但很不幸他们都死了,所以养大我的是一对中国夫妇。”林老板取来一个铜盆,从大水缸里舀一盆清水,随后又取来一片干皂角,仔仔细细地洗净手里的污垢,“我可是土生土长的bj人。”
“林老板会说德语么?”
“我曾经学过,但是...”林凤隆用干净的手帕擦干了手上的水,“德语太难了,愣是一句没学会。”
“哈哈。”路明非笑了一声。
“这是实话,虽然我倒是不讨厌我的德国血统,但是我讨厌那些难懂洋文化。”林凤隆从柜台的抽屉里拿出一个长方一尺的大果紫檀木盒,轻微的果香飘散出来,大果紫檀又称缅花,算不上最高档的木材,但却是上好的红木。
他用一双细毛刷,仔细地扫下嫁衣上的尘灰,将路明非和绘梨衣刚才摸出来的褶皱理顺后,这才用一根木支架,把嫁衣从墙上取下来。
打开木盒,他小心翼翼地将嫁衣放在木盒底折叠,最终折成一个方正的正方形,只留缀金花的领口在上,
“再送你们一包茶叶。”林凤隆合上木盒,走到角落,树根剖成的老茶桌上放着成套的青瓷茶具,几个铜制的盒子装着干茶叶,“铁观音的茶,我自己从老茶树上摘的,外面这一包,得卖五百,当个添头了。”
“谢谢。”路明非接过盒子。
绘梨衣还在四处逛,这是她第一次来古玩店,普通的毛笔和石砚也能看上半天。
林凤隆见他们还没有走的意思,便打开窗户通风,烧了一壶热水,麻利地沏茶,斟、泡、涮、洗,青瓷茶具在这个欧洲老头儿手里上下翻飞,有种叫人目眩神迷的美感。
若有若无的茶香飘逸开来,最后是一小杯水汽蒸腾的清茶送到送到路明非和绘梨衣的面前。
“谢谢。”绘梨衣礼貌地道谢,捧着茶杯,抿了一小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