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明非闻着茶香,“林老板认识一个叫芬格尔的人么?”
“什么芬小耳,芬大耳的,没听过。”林凤隆举着茶盏吹气。
“芬格尔是我的一个朋友,也是德国人,铁灰色的头发,和你长的蛮像的。”路明非一口便把茶水喝完,放下茶杯后,挠挠绘梨衣的额头,帮她顺了顺刘海。
“外国人都长一个样。”林凤隆不以为意,“他们站一起,你能分得清谁是谁?”
“也是。”路明非心想的确是这个理。
除非真的很有特点,或者经常出现在你的面前,否则中国人看欧美人,基本上都是脸盲,很难区分出细微的差别来。
“话说,古玩店开在这种胡同里能赚钱么?”路明非问。
“半年不开张,开张吃半年。”林凤隆悠闲地翘起二郎腿,在摇摇椅上,一口一口地喝茶。
路明非又陪绘梨衣在凤隆堂逛了一会儿,买了一块观音玉佩,一圈镶金的银镯子,观音玉佩是准备拿回去送给婶婶的,婶婶有些迷信,每年过年都会带一家子去寺里烧香拜佛,求运势,路鸣泽12岁那年,还去寺庙点了长明灯。
银镯子是买给楚子航妈妈的礼物,楚子航妈妈很关照绘梨衣,路明非觉得苏阿姨,多多少少弥补了绘梨衣曾经缺失的母爱,就当做谢礼了。
两人最后带着大盒子和小盒子离开了,走出深巷的胡同,他们正好又撞见的拉客的三轮车师傅。
绘梨衣坐过豪车,坐过私人商务飞机,坐过直升飞机,却从来没体验过这种开蓬的三轮,所以他们坐着电动三轮回去了。
路明非看着绘梨衣的侧脸,心想以后一定要买一辆自行车。
夕阳下,他骑着自行车,载着女孩在湖边兜风,风掀起女孩的头发和裙摆,两人的影子在波光粼粼的湖面上移动,那画面一定很美。
他以前曾无数次幻想过这个场景,那时他载着的是陈雯雯,但如今不再有陈雯雯了,他剩下的生命里只有绘梨衣。
...
傍晚,云霞像是着了火,被夕阳照的通红。
琉璃厂大街的石板路上,人烟稀少,卖糖葫芦的小贩沿街吆喝,有老人带着放学的孙儿买了一根山楂糖葫芦。
一位杵着竹杖的中年男人,孤身一人,与人流分开,从阳光下走向胡同的最深处,最终停在了凤隆堂的老字招牌前。
他掀开棉条帘,老茶桌上已经摆好了热茶,林凤隆坐在竹椅上,把茶杯往前推了推。
中年男人坐在了林凤隆的对面,手杖靠墙立着。
“你没告诉过我,今天下午他们会来这个地方。”
“他总有一天会脱离我们的掌控,这是迟早的事情,只要我们能成功,一切都是值得的。”
“那个女人,她在店里开口了,她走完了封神之路。”